懿忽然有心火抑制不住地窜了上来, 烧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明比起被推开, 这该是她更期待的答案了, 可傅斯恬真的答应了下来的这一刻, 她发现自己竟比重逢以来的任何一刻都更生气、都更心凉。
傅斯恬为什么可以这么平静、甚至这么游刃有余?还是她猜中了, 傅斯恬根本就是在欲拒还迎、在这里等着她吗?
对傅斯恬来说, 她到底算什么?事业有成、千帆过境后的春风一度、旧梦重温吗?
时懿薄唇抿成一条冷厉的直线。一阵夜风吹来,她单薄的棉裙在风中微微地荡动。
傅斯恬问她:“走吗?”
时懿气到极致,反而扯出了一抹笑。“走啊。”她抬了抬下巴,眼底情绪淡了下来,松开傅斯恬的手腕, 转过身走在她的前头。
傅斯恬手腕,一圈的红。她没有在意, 垂下手, 深深地望着时懿的背影。她抬起脚步,踩着时懿的影子,安静地跟了上去。
谁都没有叙旧的意思,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
时懿想,无所谓傅斯恬想做什么、把她当成什么,没有关系了。她本来陪她玩玩,不也就是为了满足夜夜纠缠自己的迷梦吗?
因为得不到,才会耿耿于怀、心心念念。满足了,就会发现不过如此、索然无味,一切就能得到了结了。
成年人,各自所需罢了。
她如是说服着自己,可神经却还是不停地被身后傅斯恬若有若无的香气、从容平稳的脚步声挑动着。
她真的就这样跟她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