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也没放过他,看了眼程福,程福明白,过去小声威吓了几句,裴熠立刻吓得止住哭。
裴琰训斥道:“你身为皇子,诓骗君父,朕本当重责你。”
裴熠惊恐地含泪看着父皇。
裴琰:“念在你年幼,朕现在不罚你, 但你是朕的长子,朕对你寄予厚望,既然薛氏不会教养子嗣,朕便给你择一位严师,今年你提前入学,让老师管束你。”
裴熠听到不用挨打,赶紧噙着泪点头:“是,是,儿臣多谢父皇......”
裴琰这才道:“退下。”
裴熠如释重负,行礼后退到门口,转身就逃命似得噔噔噔跑了。
姜姝仪觉得好笑又笑不起来,忽听裴琰唤她,便扭头看过去。
裴琰本想教导她两句,见她眼中竟有些低落,顿了顿,缓声问:“看了这么久的热闹,不该欢喜吗,怎么还伤心了?”
姜姝仪眨了眨眼,想故作轻松,可在他温和的目光下终是泄了气,有些闷闷不乐地拈酸道:“陛下是个好父亲,很疼爱大皇子呢。”
裴琰:“......你如何看出来的。”
姜姝仪捏着宣纸一角蹂躏,小声嘀咕:“陛下自己说的,对长子寄予厚望,还给大皇子挑选严师,让他提前一年入学,这是多大的殊荣啊。”
裴琰想了想,认真发问:“你果真觉得这是殊荣?”
姜姝仪一副“不然呢”的幽怨神情。
裴琰点点头,若有所思:“好,朕从现在开始做严师,亲自管束你。”
姜姝仪一愣。
“今日的字多练十张,练完就背书,背不完不许睡。”
裴琰说完,不忘抬眸问她:“比裴熠还殊荣,开怀了吗?”
姜姝仪:“......”
开怀个鬼!
她委屈巴巴道:“陛下不疼臣妾了就直说!”
裴琰心平气和:“你不觉得这是疼爱,为何还要吃醋?”
姜姝仪起身走去裴琰身边,拉着他的手摇晃,理直气壮地撒娇:“大皇子是陛下的孩子,教子需严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可臣妾是陛下的宠妃,宠妃就重在一个宠字呀,怎么能一样?”
裴琰手上用力,把姜姝仪拉坐到自己腿上,温声道:“可朕不这么觉得。”
姜姝仪正要调整位置坐稳当,便被裴琰轻捏着下颌转向他。
“无论对父母子女,还是妻妾臣子,朕若爱惜他,便会待他好,不让她伤心害怕。”
裴琰眸光漆黑,盯着姜姝仪:“就如同朕不会为了避免六宫嫉妒你而疏远你一样,朕也不会口是心非,心中疼爱裴熠,面上却严厉苛责。”
姜姝仪先是喜悦是,而后又微微有些疑惑:“陛下不爱惜大皇子吗?”
裴琰:“为何要爱惜?他的诞生是父皇所愿,非朕所愿,朕不厌恶他已是在尽为父之责了。”
姜姝仪还从来没听他说过这种话。
想当初裴熠刚出生的时候,先帝知道太子可以生育,很是欢喜,裴琰也对头一个儿子爱不释手,怎么就又不爱惜了?
还没想明白,裴琰便摩挲着她的脸颊问:“知道朕方才为何不让你回避吗?”
姜姝仪仍在懵怔,下意识问:“为何?”
裴琰缓缓勾唇:“你总说喜欢朕,对朕情深几许,朕便想让你看看,有些事并非你所见所想的那样,朕未必十分宽仁,有时候哪怕对亲子,也可以毫不留情。”
姜姝仪觉得随着他这句话,殿内好像被摆了个冰鉴,四周都忽然变得冷飕飕起来了。
她咽了咽喉咙,不太明白裴琰想告诉自己什么,杀鸡儆猴,让她以后别恃宠而骄吗?
裴琰观察着她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