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定,想凑近嗅嗅,结果看见霉点点的一瞬立刻吓得跳下床。

“发霉了!”

姜姝仪指着那枕头,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柳五娘看了看,不以为意:“这枕头放久了,估计是有些受潮,我们家穷,你以后要在这儿住下,少不了要看见老鼠虫子,发霉都算好的了。”

姜姝仪才不要在这儿住!

她方才还想着安慰安慰柳五娘,这会儿自己就想哭了,跺脚道:“我累死了,我想睡觉,我受不了你们这的床,你去给我买个新的!”

柳五娘头疼:“要是在满春楼,你这样是要挨打的。”

姜姝仪红了眼睛:“你嫌烦,就送我回京城,我想我夫君了,好想好想他,他能给我买,还能给你们很多银子!”

柳五娘躺回去,翻了个身背对她:“明天去县里给你租个房子。”

她也要去找个养活自己的差事,不能吃闲饭。

姜姝仪听到去县里,顿时闭嘴了。

这样是不是她就可以找当地县令,帮着她回京了?

姜姝仪老实了不少,重新坐回小凳子上,怕柳五娘起疑,就拼命找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买你的权贵是谁呀?他这么多年就让你经营满春楼吗?你说出来,我兴许认识。”

柳五娘不想提那段往事:“你夫君在朝中为官,定然是认识的,但即便是大官,也不敢动他。”

姜姝仪不屑地轻呵了声。

柳五娘没再说什么。

姜姝仪在凳子上坐了一夜。

本想趴在膝盖上打个盹儿的,但蚊子满天飞,咬得她躲都躲不了。

如果不是明日就能去县里逃跑,她真是要崩溃。

好容易挨到天明,等柳五娘去给爹娘上了香,带着她坐上牛车去县里。

县里正是早集的时候。

姜姝仪实在吃不下柳家那结了疙瘩的粥,看着就犯恶心,是空着肚子出来的,柳五娘给她买了个包子。

姜姝仪咬着包子,跟在四处打听哪里有闲房的柳五娘身后。

便宜的有,但姜姝仪都嫌弃的很,一座两进的院子姜姝仪是勉强相中了,但宅主人要两年起租,柳五娘没那么多银钱。

最后柳五娘干脆开了间客栈,让姜姝仪先住着,她去找活计,赊一个月工钱再租房。

姜姝仪等她一走,心思就活泛起来了。

她在窗边望着柳五娘去的方向,摸摸如擂鼓的心跳,知道机会来了。

“翠儿,你听我话吗?”

翠儿正在铺床,听见这话一愣,不解地回头:“奴婢做错什么了吗?奴婢一直很听话啊。”

姜姝仪知道这个小丫头傻,就也懒得费那么多口舌,尽量冷静道:“别收拾了,你跟我走,以后顿顿让你吃肉。”

翠儿不解,但翠儿想吃肉,所以翠儿听话。

姜姝仪带着翠儿下了楼。

一楼厅堂中有几个在吃酒的男人,随便一瞥,看见个从没见过的美人,顿时目不转睛了。

他们嬉嬉笑笑的议论着什么荤话,像是故意想让姜姝仪注意到。

姜姝仪暗暗咬牙。

等着吧,等她回了京城,就让裴琰杀了他们。

掌柜着正在擦算盘,看见刚入住的小娘子过来了,赶紧问:“有什么要的吗?小店这里饭菜和酒水都有。”

姜姝仪身无分文,自然没办法打赏,只能硬问:“本县县衙在哪里?”

掌柜的打量她一眼:“姑娘去县衙做什么?”

姜姝仪能察觉到落在自己身后的一道道肮脏目光,故意大了声音道:“我表哥在县衙当差,我要去找他。”

掌柜的恍然:“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