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玉儿恍然大悟:“怪不得,若陛下有空,定是要和娘娘形影相随的!”

姜姝仪愉悦地笑了笑。

“陛下对娘娘真的很好呢,”拓跋玉儿边调整画架边笑嘻嘻地道:“就像,就像我哥哥对他豢养的那只芙蓉鸟一样,走到哪里都带着,不允许那鸟离开自己的视线一刻,生生把只鸟儿养的比人还尊贵!”

姜姝仪不笑了。

任谁被比成鸟,都不会高兴。

拓跋玉儿像是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摆手道:“娘娘对不住,我没有骂你的意思!西阗有求于大渊,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骂大渊陛下的宠妃,啊,我不是说西阗若强大我便敢骂娘娘了!我是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愿意对我们的神女起誓! ”

姜姝仪还没气起来,就被这语无伦次的解释消解掉了。

这几日作画,拓跋玉儿从没有故意与裴琰搭一句话,既无入宫之心,那自然不会对她怀有敌意。

姜姝仪道声无事,翻开手中书卷,随口问了句:“走哪儿都带着,那鸟不会飞走了吗?”

拓跋玉儿脸色顿时有些怜悯:“本就已经剪过些羽翼了,飞不太远的,可这鸟儿还是不听话,有一次看见旁的飞鸟在天空自在盘旋,便拼命想飞过去一起,哥哥不悦,折了它一条腿,又关了几个月金笼,之后就彻底老实了,见了哥哥乖乖巧巧,还会过去蹭哥哥呢。”

第92章 陛下也要折断鸟儿的翅膀吗?

姜姝仪听得心中很不舒服。

她竟然对这只素未谋面的鸟儿产生了种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感觉。

以至于回到乾清宫也蔫蔫的。

裴琰这会儿在御书房与臣子议事,芳初也因肚子疼离开了,姜姝仪找不到人安慰,便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想那只可怜的芙蓉鸟。

御书房。

待官员离开后,芳初进内,禀报了方才之事。

裴琰眸色微沉:“她闷闷不乐?”

“是。”芳初顿了顿,还是为娘娘辩解:“不怪娘娘,公主此言明显是诱着娘娘往自身想,娘娘向来多思,又极依赖陛下,可不就要物伤己类,难过了。”

“物伤己类。”

裴琰缓慢地重复了一遍,声音听不出情绪:“朕待她那么好,她倒与一只不知是真是假的鸟论起己类了。”

芳初既为娘娘揪心又忍不住想笑,嘴角抽搐几下,被程守忠瞪过来,才赶紧低着头装死。

程守忠这才躬身请示裴琰:“西阗公主如此挑拨离间,不知意欲何为,陛下还要她继续为娘娘作画吗?”

裴琰沉吟良久,低眸看着腰上的香囊:“让她画。”

稍顿,又接着下令:“每次作画时让程福作陪,暗卫潜守,她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要告知朕。”

程守忠应声,心中暗道何苦呢。

程福善武,能近身保护娘娘,暗卫又在远处盯着,这么不放心,干脆把那公主撵走不就行了?

*

姜姝仪想鸟儿想得快睡着时,被裴琰喊醒了。

她睁开眼,看见熟悉脸庞的一瞬,只觉得心绪复杂。

“该用午膳了。”裴琰坐在床边温声说完,正要起身,就被抓住了袖子。

他垂眸,故作疑惑地“嗯?”了声。

姜姝仪总算找到个人倾诉了,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闷声道:“臣妾心里不舒服......”

裴琰摸着她平稳的心跳,面色如常地问:“为何?”

姜姝仪把拓跋玉儿说的话完完整整告诉了裴琰。

“......我问了公主,她说小鸟平时就很乖,很依赖主人,那次想飞走,也不过是因为对高飞的同类一时心生向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