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视死如归也是军人的一种使命,姚初从爷爷身上感受过。但依陆霁云的家庭条件,当时应该不需要选择那么艰苦的军校,随便上哪一所名校学个金融,回来和陆时帆一起继承家产,都比要随时献出生命的工作要好。

“你为什么要去读军校?爷爷让你去的吗?”

思来想去,好像还是这个答案最靠谱。刚认识陆霁云的时候,姚初就看出来他毒舌又随意的性子,根本就是不受拘束的人,军队的日子不用姚初想,光是爷爷在他儿时提过,就能想象到里面严格守纪的训练环境。

陆霁云却道:“我自己要去的。”

他垂眸,沉默片刻,再转过头对视时,眼底的黑与他身后漫长无垠的夜慢慢重合。

陆霁云说:“小时候爸妈忙,我和我哥是爷爷带大的。我哥懂事,但我却很皮,一天挨的打要比我哥一个月的还多,挨打的时候我不吭声,爷爷就越打越来气。”

说到这,陆霁云回忆起童年,笑出声:“总之他说我很不服管,别人越不让我做什么,我就要越做什么,他带的兵都没有我这么难搞。高中的时候我成绩好,但是没有目标,爷爷就故意刺激我,说我从小含着金汤匙肯定吃不了苦,去军校一天就会被气到跑回家。”

姚初听出来里面幼稚赌气的成分:“然后你就去了?”

“对啊。”陆霁云道:“你也听出来他是故意的吧?”

听不出来的估计都是大傻子,但是姚初不敢说,只能老实点头。

“那你呢,为什么要念新闻?”陆霁云单手支着脑袋:“你又不爱说话,以后会采访吗。”

姚初闻言立刻发挥起专业精神:“新闻系不等同于记者,这只是一个广泛的范畴,也有编辑或者播音员之类的。”

“原来如此。”陆霁云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有时候发现你也挺牙尖嘴利的。”

耳朵被揉热,姚初抿抿嘴,说:“你有时候也喜欢出口伤人呢。”

本意只是为了聊天有来有回,其实姚初对于陆霁云之前说他的重话都是建立在对方被逼迫的情形下,一切都情有可原。再者,离婚后,陆霁云就再也没有对他说过什么过分的话了。

气氛一时静默,姚初眨了眨眼:“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我的问题。”陆霁云的手从姚初的肩膀往下滑,直到和他在月亮下牵起手:“从小和爷爷在一起,我们不怎么沟通。长大了进军校,和大家都是直来直往,习惯了。”

“不过……”陆霁云停顿了一下,慢慢地和姚初十指紧扣,“我不是在推卸自己的责任,只是我还在改造中,希望你给我点时间。”

手心里导出的温热触感像是从凭空生出的藤蔓,沿着每一条神经,自下而上缠至心间,缠得姚初心跳忍不住加速。

不是第一次听见陆霁云类似于表白的话语,姚初的心脏仿佛充满了实质的重量,每一次上下都在重重地敲击胸膛。

其实还是不太敢相信。

姚初没接话,默默低下头看石子。远处祝乔宁的声音响起,陆霁云动了动他们牵着的手,“要不要回去睡觉?”

“好。”

简单洗漱,姚初躺在帐篷里,准备定个闹钟,免得明早起不来去和同学爬山。

锁屏人脸识别,姚初一秒愣住,手机‘啪’一下砸到鼻梁,他痛得叫出声,眼泪瞬间蓄满眼眶。

陆霁云把他拉起来,要看他被砸到的脸:“怎么了,给我看看。”

哼唧两声,姚初感觉到鼻子在疯狂冒酸水,且他优越的鼻梁骨有断掉的趋向。他拿开手,眼泪滴在陆霁云的手背,一双漂亮的眼睛又红又可怜:“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壁纸换成你的照片。”

就是晚上新鲜出炉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