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极力维持摇摇欲坠的家,在这一刻,彻底被击碎。
巷子口,两辆黑色越野一左一右蛮横堵住进出的路,堵住池昼的同时,也变相堵住了其他人。
池家母子名声并不好,一个患有精神病,时常发疯攻击人,一个小小年纪就被传杀过人,整日阴沉着脸,厄运缠身。
有这样的邻居,加上贫民窟环境恶劣,附近能搬走的居民,早就搬走了,剩下几家,要么是穷得不怕死的无业游民,要么是另有所图。
此时,一墙之隔,几个觊觎池母的光棍汉正趴在墙边偷听,不怀好意。
“肯定又是池昼这小崽子在外边惹祸了!”
“早说让他娘仨跟了我,老子罩着,至于混成今天这样?死的死伤的伤!”
“那小丫头死了是真可惜,细皮嫩肉的,娘俩一块收被窝里,光是想想,老子下边就躁得慌!”
“你小点声吹牛皮吧,这次来的人不简单。”
“哪不简单?再不简单还能给池昼这小崽子撑腰?他们分明是来寻仇的!”
里面的人,确实是来寻仇的。
自从那天赵振廷来过,劝他妥协回去,不欢而散,池昼就知道赵家的人迟早还会找上自己。
为了心中的那个梦,他决定反击,并着手准备,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着。
只是他没想到赵家的人会这么快在今天找上他。
今早七点多,他本打算出门赴约,刚走到巷子口就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拦下。
他眼前这个比他矮大半截的少年,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赵家次子,赵煜阳。
关于赵煜阳,池昼对他只有恨。
小雅去世的前一天晚上,他在赵家门口跪了一夜。
他放下自尊,哀求赵寻锋去见小雅最后一面,那是妹妹死前唯一的愿望。
可赵家的大门怎么也敲不开。
第二天早上,载着幸福一家的豪车驶出赵家大宅。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拼死挡在路中间,截停了车子。
可他连句话都没跟赵寻锋说上,只透过后座降下的车窗,看到男人冷漠的背影。
之后赵煜阳从车窗探出头来,上下打量,笑得轻蔑。
“你这个贱种在这待了一晚上吧,我在监控里看到了,你下跪了,跟条狗似的!”
“贱狗,你饿了吧?本少爷请你吃早餐啊!”
所谓的早餐,是他啃剩一半的香蕉。
连着皮黏糊糊砸在他脸上。
“再给你喝点牛奶。”
牛奶是干净的,可被泼出去前,赵煜阳往里面吐了一大口口水。
接着兜头泼了他一身。
池昼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温热屈辱的感觉。
这一切发生时,赵寻锋就坐在驾驶位。
冷眼旁观自己的儿子羞辱践踏另一个儿子,甚至冷笑出声。
为了妹妹,池昼忍耐着煎熬与恨,任他们戏耍,只希望他们心满意足后,能去满足一个小女孩在这世上最后的愿望。
可赵寻锋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女儿即将死去。
此刻,赵煜阳依旧嚣张,只是这嚣张中,掺杂着不少气急败坏,暴露了他找上门来的目的动机。
他拿着棒球棍在老旧的家具上敲砸,一边砸,一边骂。
“贱种,你使了什么法子让老头子对你刮目相看?!竟然想把你接回赵家!”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学法是为了什么!”
“我告诉你,在这京城,有钱的才是爷、是法!是你们这些穷鬼的天!”
“贱种,就要一辈子跪在地上!你想反击,想报仇,想出人头地,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