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向他说明了苏洄外婆目前的情况,听上去很复杂,电话那头还有医生补充,但至少情况相对稳定,宁一宵应着,得知卡尔和科室主任在开临时诊断会,他便说不必挂断电话。

听着卡尔和医生的讨论,宁一宵有些出神,他脑子里很乱,情绪和想法在交织。

他想到苏洄外婆遇到的危险,想到苏洄自己的病、和他就这样一天天垮下去的身体,宁一宵原本都已经准备好暗自帮助,并不打算把一切都放在台面,让他看见。

可刚刚他和梁温的对话,又打乱一切,搅动他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卡尔那头已经没有再寻求宁一宵做决定,于是他从楼梯间出来,整理了心情,回到了苏洄的病房。

这一次里面很安静。

他抬手,敲了敲病门。

不意外地,里头无人回应。

每到这种时候,苏洄就会变成一只胆怯的蜗牛,永远地缩在壳里,宁一宵也没有更多办法。

他充其量只能抱着他的壳,试图与他沟通,用最温和最柔软的方式。

房间门打开了,苏洄感到不安全,他背对着门侧卧着,双手抱臂,眼神木然。

他的预感时灵时不灵,这一刻是准确的,尽管听不见脚步声,他还是感觉,来的人不是梁温,也不是房东太太。

宁一宵最终站在了他的面前,视野里,还是那双他不熟悉的皮手套。

苏洄从心底厌恶这双手套,厌恶所有不曾出现在过去的宁一宵身上的东西,也厌恶自己。

“好点了吗?”宁一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