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我得向您承认,昨夜里,我在房门外听到些你和姐姐的谈话。”

她倒是坦荡,付廷森挑了挑眉:“听见什么了。”

穆余盯着碗里深色的汤水:“我是煮了醒酒汤想给您送过去,并不是有意……”

她又沉默一阵,指甲抠在虎口,落下一个不深不浅的月牙,再开口,鼻音重了些:

“我自小便是家里不受宠的那个,做任何事之前都得斟酌一遍;之后……之后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比不上一些安居无忧的小姐来的眼眸清净。”

都是生活给她着了墨。

她红了一双眼睛抬头看他:“谁想这样呢。”

付廷森想起昨夜里他说的话,现在倒是有一副被后说人坏话被捉住的感觉,他依旧坦荡,并没感觉到局促。

见她红着一双眼,知道她的话她的模样不能全信,可对着这样一张楚楚可怜的脸,付廷森还是心软了些:

“抱歉。”

“不用道歉的。”她说,“姐夫本就说得没错。”

随后她背过身去:

“我就听到了这些……”

若只是听到这些,那露出的后颈和耳垂为何红了?

发丝垂落几根乖巧地贴在颈间,遮不住那薄薄的粉色,也遮不住她那点小心思。感受到他的目光,圆润的耳垂沁得更红,心虚呀。

付廷森觉得有趣,今日的她倒是比前几天鲜活多了。

味道

味道

没想到穆楠这一病,连着好几日都没好。

他们一家子身体都不算好,只有穆余,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不多,或许是当初姆妈在怀她时实在补得好,一出生就是个胖娃娃,底子硬,算是她捡到的一个便宜。

穆余在姐姐床边照顾,端茶送药,什么都亲力亲为,闲来无事的时候跟她聊起些小时候的事,姐妹两个熟悉亲近了不少。

穆楠当了几年的少帅夫人,不知不觉把骨头养得更傲了,穆余对她温顺适从的模样,让她很享受。

都说家里孩子多了,第二个一定是最好看的,他们家就是这样。

穆余五官长得实在标志,一种精致的娇美,她性子淡淡,举手大方,凭长相来说,不管丢进哪个花堆里,都是最亮眼的那一朵。

以前穆楠和弟弟上学,没少帮人捎情书给她。后来她来上海读大学,见到了当红的歌星也没觉得多稀奇,模样都不及她在老家的妹妹。

不过漂亮没用,大多时候还得看命。

她命好,嫁了个有钱有势的丈夫,这些年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养得滋润,精于打扮,这会儿再看苦日子过得多的穆余,总觉得素了些。

这会儿穆楠觉得穆余没有一处是比得上自己的,让她松懈下来很多

“那天也没白去,我向王太太打听到,城南警备局局长的夫人前些年意外去世了,之后他就一直单着。我想起之前见过他一次,人长得精神,我觉得跟你挺合适,要不要抽个机会去见一见?”

穆余脸上一红,抱起羞赫。

她继续说:“就是年纪大些,今年三十六,比你大了十五岁。不过他瞧上去蛮年轻,你先去见见,要是不喜欢就算了,好不好?”

说完,穆楠咳嗽了两声,穆余抓着她的手:

“阿姊生着病都对我的事如此上心,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那今晚有个酒会,他也是要去的,你就去见见,我没力气下床,让你姐夫带你去。”

穆余沉默须臾后小心说:“姐夫似乎不大喜欢我……”

“嗐,他就这样,你没见他平时跟我也少话。”穆楠拍了拍她手,“你去我衣柜里挑身衣服,今天得穿漂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