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瞬,她成了一匹白毛駓马,染着一身的骚香,不知是发情还是发癫,红着眼睛在街上冲撞;穆余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看见人就撞,看见人就伤,花香慢慢被血腥味儿覆盖,直至付廷森出现在她面前
穆余惊醒。
连带着床边的人也被她惊醒。
湛礼在她床边守了一夜,醒来两手还抓着她的一只手,手心的温度比被窝里还暖和。
穆余看着他发呆,急换着气儿,整个人都汗津津的,他只好松开手,跑去给她拿毛巾。
这一通乱梦,穆余坐着懵了好一阵没缓过来,脸色还有些白,直至湛礼拿着湿毛巾递给她。
她呼出长长一口气才接过,看了眼湛礼,扯着有些沙哑的声音让他下楼换阿喜上来。
湛礼一句话未说下楼唤了人,在楼梯口不定心地等了一阵,等阿喜给穆余梳洗完下来,他被告知不再允许上二楼。
他一个男子在她房里在床边呆了一夜,未免太不知分寸。
穆余一下病了五天,这期间付廷森没有出现过,穆余交代了身边的人不让他们将自己生病的事告诉他。
榕园里头她打点的人传来消息,这次付廷森回去也是因为家里那位病了,听说已经倒下半月有余,一直没见好才召他回去的。
如今她心态已经变了,不会再千方百计地寻找证据来证明自己在付廷森心中的分量;对于自己把握不了的事,再怎么吹毛求疵地深究也没什么意思。
到头说来,不过是有了些底气,骄傲罢了。
91.开业
91.开业
树上柿子刚红的时候,穆余的茶馆开业了。
当日,整个上海最热闹的地方便是穆余的“道”。
开业前一天,付廷森站在门口看着牌匾上那个字,那是前些日子穆余拉着他题的,他挥挥手写下,穆余当即就让人拿去描摹,刻到了匾上,如今又被她当作名牌挂在了门口。
他的字和他人一样,内敛不凡,细细琢磨,又劲道十足。
穆余问他觉得如何。
付廷森牵着她说:“名不像名。”
穆余就是要这样,不是非得要一个有模有样的名头的,她不想这里只是一个单一的茶馆。
一个道字挂口上,别人说起来就是:
【去道上坐一会儿】/【去道上喝两杯】
开业穆余倒没有整得太隆重,门外响了响炮,然后再和两个出资人一起剪了个彩。
钱出的最多的人没有出面,穆余只亲自给他泡了壶茶,他就挺乐呵的。
她的面向人群并非大众,不必要搞得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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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廷森在二楼,倚着栏杆看楼下的人
一楼大厅中间搭了一个舞台,请来了人唱歌,唱的是国调,很符合她这里;一曲罢,又换了个说书先生上来,手里一把折扇摇得提溜儿转,将故事说得蛮生动,台下掌声彼伏。
穆余没有盲目赶兴潮,装修也是地道的东方古味,挺有以前旧茶馆的味道。
今日她一身青绿旗袍,外头披着一件薄薄的白狐小貂,正在与人攀谈。
她游刃有余地在人群之间应酬,付廷森扫过一圈她身边的人,发现之前自己交代她需要打点好关系的人基本上都出现了,还会带着一份礼来,与她道一声贺,谁都能和她聊上几句。
这些个,不是达官权贵就是富贾商人,她能有本事请来,也不知道背地里花了多少功夫。
甚至后面来了几个洋人,她也能熟练地应付。
她的口语基本上都是付廷森教的,要不就是被他带着出去当一个不太专业的翻译,不顾脸皮地练习。
看她现在学有所成,他还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