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江见川把凹成爱心型的蜡烛端端正正地插在蛋糕上,“所以只有我了。”

“点上。”许星雪“啪”一声把屋里的灯关了。

“还没到点呢。”江见川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听话地掏出了打火机。

“快点。”许星雪跟头小牛似的闯回来。

“急什么?”江见川点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两分钟”

许星雪抢过他手里的打火机,把蜡烛给点上了。

点的时候还不忘插句题外话:“你怎么还带着打火机?”

“蛋糕店给的,”江见川很快接话,“专门点蜡烛。”

说是蜡烛,但不严谨。

此刻蛋糕上的更应该是过年燃放的小型仙女棒,点着之后呲着雪花点一般银白的光。

江见川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玩意儿应该燃不了两分钟。”

“没关系,分给你了,”许星雪捧着脸,笑眯眯地说,“快许愿,现在还是你生日呢。”

江见川一顿。

如果生日卡着分秒来过,此时此刻应该是最接近他们诞生的时间。

这时候许愿也并无道理。

“快快快,”许星雪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你许完之后接上我的,希望今年我能发大财。”

银白色的光源并不稳定,明明灭灭的光点交错重叠,投射在许星雪巴掌大点的脸上。

江见川什么愿都没许,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眼前的姑娘。

眼前的一切让他想起小时候家里那台老旧的电视机,在没有信号时屏幕上就会闪烁着这样的雪花点。

像能随时断联。

突然,搁在桌上的手机一亮,零点了。

江见川的视线下移。

许星雪拿起手机,划拉着那些卡着点给她送上生日祝福的新友老友。

她笑起来,杏眼弯弯,刚打算一条条回复过去,却突然被手机上方探过来的一只大手遮住了屏幕。

江见川就这么把许星雪的手机关掉,按在桌上。

恰巧此时,蜡烛燃尽了。

黑暗在一瞬间吞噬整个房间,许星雪眨了下眼,下意识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却意外覆上了江见川的手背。

温热的触感像是过电,她忙不迭地把手收回。

屏幕又亮了,弹出新的未读信息。

江见川笑着说:“真吵啊。”

这话纯属胡扯。

许星雪的手机静音,收到消

息时连个震动都没有。

“吵?”她忍不住问,“我是聋了吗?”

江见川没说话。

光亮从他的指缝间溜出,打在脸上,是自下而上的死亡角度。

江见川的唇峰清晰如弓,鼻梁高挺,眼窝深陷。

额前的碎发凌乱,盖在眉骨,如海藻一般于目之所及的暗处蔓延开来。

他将手拿开,目光垂下,定格于午夜蜂拥而至的生日祝福,放低声音,像是喃喃着:“你的朋友真的很多。”

许星雪开朗、善良、温柔,不吝啬表达爱意。

美貌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都会像颗太阳被人簇拥在最中心。

可那本是他一个人的太阳。

屏幕重新暗下去,江见川闭上眼睛。

不知为何,分明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老友,许星雪却在这一刻感到一种很不稳定的陌生感。

这种感觉和江见川之前在房间门口逼近时一模一样,都是不受控制的出于本能。

江见川不像是江见川。

至于是谁,她不清楚。

“什么意思?你的朋友不也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