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你想的来吧,”江见川说,“可能一时半会我还做不到完全不在意,但时间久了就会看开吧。”
许星雪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喜怒,好像不过一夜之间,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不见了。
江见川跟她说的话每一句都无比坦诚,她挑不出错,但也没那么好受。
王清霞从二楼的阳台探出头来,喊许星雪回来吃饭。
江见川冲她歪了下头,转身拍了下球往回走,许星雪顿了顿,跟上他的脚步。
他们像高中时那样,一起从球场上出来。
家里早已做好了午饭,以及即将而来的一顿唠叨。
楼道的入口处,头顶有一片遮阳的挡板。
许星雪走到这里,突然放慢了脚步,她抬了头,想对江见川说些什么。
如若平常,江见川一定会发觉许星雪的动作,同样放慢脚步,甚至停下来等她。
可这次却像是毫无察觉,他依旧直直地往前走。
甚至当许星雪停下来后,也没有回头,只是一步跨上两层台阶,转了弯,继续往上。
他把篮球带走了,也不敢回头。
停在门边掏钥匙的手都在抖,江见川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即便已经在心里彩排过无数次,可真当说出口的时候,却还是差点失控。
情绪的叠加总会让人感到愧疚,许星雪那样的性格,大概还会上升到自责。
身后的人没跟上来,江见川把门打开时往楼梯下看了一眼。
总会离开的吧。
他想。
总会离开的。
当天,许星雪不过是吃了个午饭的功夫,江见川就已经不在家了。
她着急忙慌地给江见川发信息,问他什么时间的机票。
直到半小时后江见川才发来回复,说已经登机了。
许星雪捧着手机,若有所失。
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未来又是如何,但现在难受是真的,像扎在心底里的一根刺,她试着去治疗和处理,却被江见川直接按进了肉里。
钝钝的疼。
假期后,许星雪重新回到学校。
某个双休,宿舍里只她一人。
大家似乎都很乐意结交新的朋友,投入新的感情。
许星雪像个刚出土的封建文物,一个人在寝室醒来,一个人去食堂吃饭,一个人在图书馆看书,一天稀里糊涂就这么过了下来。
晚上十点,图书馆最顶上一层空空荡荡。
许星雪怀里抱着课本,空出一只手按下电梯键。
电梯门完全打开,发出“叮”的一声,里面的光照出来,外面的感应灯灭了。
许星雪走进去,轿厢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下意识站在靠门边的数字键旁,垂眸盯着那一个拐角,突然想起暑假时自己和江见川被困在高速服务站的离奇雨夜。
之后许星雪心有余悸,亡羊补牢般恶补了很多突发意外该如何自救。
江见川的做法是正确的,联系当时的动作,许星雪丝毫不怀疑对方会在必要时用身体保护自己。
这世界上除了父母,还会有人做到这种程度吗?
许星雪不知道。
她点开手机,给江见川发去一条信息。
【星星雪:学校人好少,晚上闭馆后电梯里只有我一个。】
江见川回到会宁之后,和许星雪的联系依旧。
没有刻意疏远,但也不似之前亲密,偶尔会分享日常,但许星雪总觉得她和江见川说话时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僵硬。
不在无话不谈随时打扰,每发一次信息都会在点开对话框前开始纠结这条信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