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伤成这样了,还不碍事?”温绮罗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她小心翼翼地替清音包扎伤口,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

清音看着温绮罗低垂的眼帘,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从未被人如此珍视过,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沉醉。

待铁牛取了药回来,温绮罗亲自为清音上药包扎,细致入微,仿佛受伤的是她自己一般。

处理好伤口,温绮罗这才想起那些被俘的山匪,她吩咐铁牛将他们押回矿场,严加看管。又命人清点伤亡,安抚众人。

温绮罗才扶着清音,正欲离去返回矿场,却突然瞥见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她心中一动,让铁牛过来搀着清音,自己则缓缓走近,只见树下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身上满是伤痕,而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玉佩,正是那发光之物。

那玉佩雕工精细,通体莹润,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之物。而那男子身着玄色劲装,身形挺拔,剑眉星目,面容却让温绮罗很是熟悉。

她当然识得眼前的男子!

赫然是温绮罗这一世尚未见到的姐夫大夏四王爷,赫连觉予。

也是温诗河上一世的夫君,两人双双因造反失利身首异处,死不瞑目。

那男子似是感觉到有人走动,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温绮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黯淡下去,“救…救我……”

温绮罗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荒郊野岭碰到他,一时竟愣在原地。她脑中飞快地闪过上次去军营时父亲说过的话:大夏中亦有将领早就深入兰州、凉州府,目的就是截断温家军的粮草供应。

会是他吗?

赫连觉予嘴唇颤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昏迷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温绮罗心中已有了计较。她不动声色地掩去眸中的惊讶,淡淡地吩咐护卫道,“将此人也一并带回去。”

护卫们虽不明所以,但对温绮罗的命令向来是毫不迟疑地执行。将赫连觉予驼在马背上,一同返回矿场。

清音紧随其后,压低声音问道:“女郎,此人来历不明……”

温绮罗意味深长道:“他的玉牌上刻着赫连两字,正是大夏皇族姓氏。”

清音闻言,顿时骇然。

大夏与大夙如今正处于剑拔弩张的局势。

若眼前这人真是大夏皇族,那他出现在大夙境内,究竟有何目的?

一路无话,一行人押着山匪们回到了矿山。

回到矿场,温绮罗安顿好清音,又命人将赫连觉予单独关押在一间石屋内,严加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才召集这矿场管事,商议如何处置这些山匪。

管事们你一言我一语,有的主张将山匪就地正法,以儆效尤;有的则认为应该将他们送官查办。

温绮罗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

她知道,这两种处置方法都有弊端。就地正法,固然可以震慑宵小,但难免留下后患;送官查办,虽然名正言顺,但官府办事效率低下,且山匪背后或许还有更大的势力,到时候反而会打草惊蛇。

“张老三,商旅可还有人手漏缺?”温绮罗端坐在主位,手中握着一盏清茶,却一口也未喝。

张老三搓了搓手,面露难色:“回女郎,商旅的人手倒是还缺几个,只是……”他顿了顿,觑着温绮罗的神色,小心翼翼道,“这些人毕竟是山匪,难堪大任,再者也不能平白信了他们,他们今日还妄图要了我们的命。”

其他管事也纷纷附和,皆觉得将这群亡命之徒编入商队,无异于引狼入室。

温绮罗将茶盏轻轻放下,发出一声脆响,打断了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