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也该讲个公道!”
车夫闻言,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他本想着倚仗尚书府的名头乱来,却不料沈宴初揭了他的短。虽怒不可遏,却也挑不出言辞反驳,只得支支吾吾地说:“这……这并非小的本意,只是……只是……”
不待他分说完,沈宴初一挥袖,神色清冷,“既并非本意,那不如退一步,道声歉,将此事作罢,莫白白搅坏了这街上行人心境。贵府若真有什么急事,也不致耽搁太久。”
这话些微敛锋,让人挑不出错处,却又有种不容置喙的泰然。
车夫怔在那里,忽觉若再纠缠下去,势必引得更多人围观,岂不追究起来难辞其职?他咬了咬牙,勉强躬了躬身,朝温诗河言道:“这位娘子,小的无礼,尚请勿怪。”
围观的百姓见状,纷纷低声议论起来。无不是叹沈宴初一句话连转四两,既没多动声色,却让尚书府的人输上一遭。
温诗河看着这一切,原本半点不悦的心情渐渐被某种旁人难窥的滋味所取代。
她抬眸注视着沈宴初,见他气度从容自若,举止间难掩清贵,即使缓缓收回步子,也仿佛每一步丈量着无言的风骨。
沈宴初微微转头,与她的目光撞个正着。他稍稍一愣,心头却暗自一颤,但仍克制住,将情绪埋在略扬的唇角之间。
他拱手道:“既此事已了,大娘子如若不弃,不妨继续前行,莫还因些琐事扰了半日的兴致。”
温诗河愣了片刻,才觉出口话语微有迟滞,“沈郎君今日……助人相解,小女还未谢过郎君……”
她说这话时声音低缓,面上带了一丝浅浅的红,双手捏着绣帕,像要掩饰什么情绪似的。沈宴初看在眼中,却未多言,笑着颔首:“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温诗河的视线未免又落在他身上了片刻,心中交织着几分说不明道不清的复杂情愫。
冷不防从头顶一抹阳光洒落,将他立在青石地上的身影拉得长长,衬得几分隽容益发,难以忽视。心底藏多日的不快竟也似初春冰融,萦绕呼吸之间。
她轻轻咬了咬唇瓣,似自觉过于失态,连忙拢紧帷帽,福了福身,“小女还有要事在身,今日便先行告辞。”
沈宴初注意到她的动作,唇角的笑不由更深。他知轻重,没有再多话,只是略微侧身,让出道来,目送那绯红的裙摆融于街头喧闹的行人间,他这才缓缓收回目光,眸中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待温诗河携女使走的远了些,才开口吩咐,脸上还残留着几分不自在的热意。
“你去打听打听,方才那学子是什么来头?”
旁侧的女使一怔,“大娘子竟不识得?奴婢好像听旁府掌事的嬷嬷说过……哦对了,那是沈学子!虽是一介寒门,但才学颇高,如今就读于的梅卿书院。今朝秋闱亦是当下的热门之选,前几日有不少坊间士人都议论过,说此人应当稳中。只是,似乎出身艰难。”
温诗河抿唇思索片刻,随即勾了勾唇角,“这科秋闱,你当仔细着些。有何消息,都当告知于我。”
女使不明其意,木讷地点头应是。佳人藏思绪,市井起风尘。
虽是春未至,可盛京城的风华暗涌未息,街头巷尾的喧闹繁华也一日胜过一日。
温绮罗坐在雕花妆台前,对着铜镜细细描眉。
镜中人清眸流盼,海棠标韵,一颦一笑间,皆是动人心魄的天香国色。
“女郎,清风茶肆的虞郎君遣人来报,说是冰窖的地契和买冰的银钱已备妥当,只等夏日来临,便可售卖。”紫珠捧着茶盏,轻手轻脚地走到温绮罗身旁。
温绮罗放下手中的螺子黛,接过茶盏轻抿一口,唇角微微勾起:“他倒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这桩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