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失为一件好事。

温绮罗看墨玉在此长吁短叹,饭食还未动,不由得语气关切道:“先生何故叹气,莫非是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

墨玉摇了摇头,笑着道:“只是在想,娘子当真深明大义、菩萨心肠,哪怕是这些做工的百姓日日也能吃到这样好的饭食,实在是百姓之幸。”

温绮罗微微一怔,随即翘了翘唇角,笑着摇了摇头:“并非百姓之幸,而是绮罗之幸。开采矿石本就劳民耗财,就是因为他们愿意挺身而出,这采矿才能顺利进行,这份功劳绮罗记在心里又怎么敢让他们寒了心。”

“这般心肠,在下羞矣。”墨玉叹息一声。

他门下有十多个弟子,个个都精通此道。被招揽在矿山上,帮助温绮罗冶炼铁器,好在这矿山地处偏僻,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山中进行这样大的动静,却也没多少人察觉。

时间过得很快,又或许是因为所以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总感觉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几个月,转眼之中便已经是冬日。

今年冬天却非同小可。

天空不知何时飘落着毛毛细雪,这雪犹如鹅毛一般,小火炉上正在煎茶,咕嘟咕嘟冒出热气。

温绮罗坐在湖心亭,眉眼舒展,她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放松心境,她抬起眼眸笑着看向江知寂,“你可还记得先前在湖心亭看雪,我们也是这般,大雪压境,有青梅酒还有点心,只有你我二人。”

在白雪中,她身上的衣衫很厚实,手中还捂着一个汤婆子。一直有些怕冷,对于冬日温绮罗并不喜欢,既没有春天的和煦,也没有秋天的硕果累累,留给人的印象只有无边无际且万分难挨的苦寒。

“当然还记得,只是那时候百姓不易,如今却一片大好,这都是你的功劳。温二娘子,应当流芳百世。”江知寂唇角上扬,带着几分戏谑。

温绮罗今日穿得素淡,却愈发显得她雪肤红唇、冰肌玉骨。

江知寂斟了一杯热茶递给她,这才继续道:“再过一些时日就是长欢、时然的周岁生辰,我在想应当宴请哪些客人。”

温绮罗垂下眼眸,随即心不在焉道:“两个小孩子,不必那般铺张奢侈,请二三好友,足以。”

温长昀、江知寂在朝廷中都不算和同僚的关系太好,一个乃是武将出身,跟那些弯弯绕绕的文官走不到一起去,而江知寂看似心思玲珑,对谁都温和,可真想要靠近却只能感受到他的疏离。即便想要大办,恐怕也宴请不了那么多人。

温绮罗对此并不在意,虽说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十月怀胎,历尽千辛万苦才让他们生下来,只是百姓们上去吃不饱穿不暖,他们又怎么好在这个时间铺张浪费。

“这倒也是。”江知寂吻了吻她的发丝,忽然兴致勃勃道:“再过些日子便是冬狩,如今陛下身子骨不好,恐怕不会亲自参加,只是大皇子、二皇子都要去。”

如今龙椅上的那位时日无多,却还没有立下储君,若是能够趁着这次冬狩夺得那位欢心,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他附在温绮罗低声道:“届时我猎一只雪狐,拿回来给你做狐皮大氅。”

温绮罗耳根有些发红,知觉的那呼吸喷洒在耳边,带着融融的热,像是要融化在其中。

半个月后,江知寂回来时,天仍在下雪,地面上积累着厚厚的一层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