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绮罗看了一眼身侧脸色绯红的温诗河,心中腹诽不已,难不成…当真是姻缘天定。便是历经两世,亦难改变这孽缘。
沈宴初意在今年秋闱下场,虽是出身寒门,胜在腹有才学,刚入京城便受同乡之邀,在文人集会中如鱼得水,便是那些个勋贵子弟,亦知秋闱之事对这沈家郎君来说,是胜券在握。
沈宴初亦是谈吐风雅,引经据典,信手拈来,他甫一落座,便有几位世家公子上前寒暄,言语间颇有结交之意。
目光流转间,他状似不经意地瞥见了温绮罗,回想起出逢时的大雨,在山洞中被这女郎轻视厌恶,心中那股恼羞便隐隐作祟。
后来在这坊市茶肆,也曾听闻温大将军膝下两女,才貌双全。又以温二娘子颇具咏絮之才,闺名清贵。如今再次相遇,他倒想看看,这所谓的才女,究竟有几分真本事。
几个回合的言论后,曲水流觞徐徐开场。
酒杯顺着蜿蜒的溪流缓缓漂下,众人依次于溪边就坐,停在谁面前,谁便要赋诗一首。气氛渐渐热烈,诗词歌赋,你唱我和,好不热闹。
很快,这酒杯便停在了风头无量的沈宴初面前。
第二十九章 怀璧其罪
他略一沉吟,便提笔写下了一首七言绝句,字迹遒劲有力,诗作墨迹未干,便有那机灵的书童将其裱好,呈于众人面前。
众人细细品读,赞叹之声不绝于耳。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几位世家郎君,也对这寒门学子有些另眼相待的爱才之意。
酒杯继续顺着水流漂向下游,停在了一位锦衣华服的郎君面前。那郎君摇着手中的折扇,故作姿态地吟诵了一首酸诗,惹得众人暗自发笑。
温绮罗也忍不住掩唇轻笑,却不想这细微的动作,恰好落入了沈宴初的眼底。他心中微动,继而别开了眼,这温二娘子,当真是韶颜雅容,皓质呈露。
若再细看那秋水剪瞳,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竟让沈宴初迷了心神。
温诗河自也留意到方才沈宴初灼热的视线,当她将目光盈盈对上,就见沈宴初垂下眸子,耳垂的绯红,愈发鲜艳。
待轮到温诗河,她略显紧张,深吸一口气后,才提笔写下了一首闺怨诗。
诗句虽然中规中矩,但胜在感情真挚,倒也博得了几位老学究的赏析。温诗河偷偷瞥了一眼沈宴初,见他并无特别反应,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接下来,酒杯又漂流了几圈,沈宴初示意身侧的书童在水中略施“小计”,果然这酒杯就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温绮罗眼前。
众人还不知这娇美女郎是何人,沈宴初率先开口,带着一丝冷嘲之意,“温二小姐,该你了。”
温绮罗并不在意他的挑衅。众人四下相顾,温家……莫非是那将门明珠。
她拿起酒杯,并未回应这低声议论,只是微微抿湿粉唇却并未入喉。
美眸所视落在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上,心中思绪万千。前世今生经历的万般滋味,于此情此景,是笑谈,是功过,不过弹指一挥间,尽数湮灭。
她提笔蘸墨,略一思索,便在纸上写下了一首诗:
“边关战鼓擂,寒霜覆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