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布坊身上,原本想着压着货,卖出稍高一些的价格。谁能想到……”楚郎君又是一声唉声叹气,他尚且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活,不仅仅是家中妻儿老小,还有那些婢女小厮。布料坊的工人也要发工钱,维持布料坊的运作同样需要不少的资金运转。

经此一事,完功亏一篑。

“这边是所有的布料了吗?”温绮罗抬眸看向他,向前走了几步,伸手细细抚摸布料的成色。

这布的成色的确不错,如这郎君所说,若是积压着,或许的确能卖个好价钱。除了大夙以外,邻近的几个国家,耕织相对比较落后,远没有这样的手艺。倘若没有这场暴雨,邻近几个国家的行商会不远千里来自,收购这些布料,高价卖给其他贵族。

两全其美的事情。

楚郎君摇了摇头,垂眸看着库房内的布料:“这只是其中一个库房,另有三个库房,同样存着不少布料。”

“不仅仅是我,还有许多同样的布坊掌柜,同样受损失严重。我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将这些积压的布料处理。”

原料成本以及成色都放在这里,若是按照最便宜的价格卖给百姓,当然能够弥补一部分损失,只是仍旧会有大量的亏损。

温绮罗垂下眼眸,羽睫轻颤。

她手中虽然有银钱,却并不是嗟来之物,都是她靠着做各种生意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财物,当然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将楚郎君以及其他布坊老板的布料全部收购。

她抬起眼眸,视线再次落在布料上,却猛然发现,被染好的布料在被暴雨冲刷下,颜色变得愈发浅淡清丽。

像是她曾经见过的某种玉石,反倒有种另样的美感,如天际晚霞,如初晨曦光,或者烟雨绵绵天惊起一湖春水的瑶池。

“另外两间库房内的布料也是如此?”温绮罗心中忽然有了主意,淡然从容的视线看向楚郎君。

楚郎君点头称是,虽不知面前这位貌美的女郎究竟是何出身,可观她一身气度不凡,想来绝非一般之人。

他忽然三两不跪倒在温绮罗面前,深深俯身作揖,眸中带着迫切的恳求:“女郎,我能不能活命可全仰仗着这布坊,不知女郎可有法子助我渡过难关。若是娘子点头称是,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去的。”

温绮罗连忙将他扶起,眼底眸光闪烁,忽然浅笑嫣然:“带我去看看另外两间库房的成色,若是还是如这般,我心中倒是有了主意,就是不知道郎君可愿一试。”

楚郎君连忙点头称是,“自然是愿意的。”

他又连忙将另外两间库房门打开,温绮罗将这些布匹一一仔细看去,这才发现果然如他所言,都是一样的成色。

布料的成色并不差,甚至称得上上乘。又怎能这样大片堆积在库房中,卖也不是,不卖也不是。

温绮罗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那胸有成竹的目光晃了一下楚郎君的双眼。

他心中暗忖,这位女郎果真不是一般人。

这般气度,便是京城的那些郡主都是没有的,他倒当真有些好奇,温绮罗会想出何等方法。

温绮罗眸中闪过一丝灵动的光芒,红唇轻启:“若是将布料按照原先的价格,这些布料我都要了,不知郎君可否再便宜一些?”

此话一出,楚郎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她。

要知道这些布料可不少,从京城来的大行商都不一定完全吃得下这批货物。可面前不过二八的少女竟从容不迫说出这句话。他眼瞳猛然一缩,身体微微颤抖,颊上的肉不断抖动,再看一下温绮罗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重和忌惮:“女郎,这批货物的数量可不少。”

别说以正常的价格。要知道这批布可都是受过潮的,被暴雨淋过数日,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