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人群中早已没了其他人的身影。他慌忙看了一眼周遭,凝神望去,却失落地道:“咱们与他们跟丢了。”

江知蓝无奈道:“无事无事,那咱们自己逛,说不定到了人少的地方便又见到了。”

心中暗自叹息,她这个弟弟实在是榆木脑袋,不知何时才能开窍。想到二哥,同样如此,她反而藏着一肚子心事无处可说。

说书人在茶楼中说得绘声绘色,其他人听得津津有味。

一出拍案惊奇,被说书人讲得跌宕起伏,令人欲罢不能。江知信听了几句,便愈发入迷,索性自己也钻到茶楼中听书去。

温绮罗看向身边的江知寂,眸光映着万千灯光,清风吹拂着江知寂的鬓发,清俊无双的面容在斑斓灯光的映照下愈发温润如玉,四目相对,那双冷薄的双眸中仿佛只映下她一个人的身影。

她心思微动,垂眸看向眼前路,不知哪家的女郎簪花盛装出行,可花却遗落在地面上,被人踩了不知多少脚,变得灰扑扑的。

不知不觉中,居然只剩下温绮罗和江知寂二人。

胭脂水粉的摊位前摆放着各色胭脂水粉,老妇瞧见二人,出声吆喝:“这位郎君一表人才,和这位女郎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这里有不少胭脂水粉,都和娘子的容色极为相称,是是可好,说不定会有喜欢的。”

吉利话谁都爱听,可偏巧说在了江知寂的心上。

天造地设四个字像是烟火于深蓝苍穹灿然绽放,将璀璨无垠的光芒星星点点地落下。

江知寂唇角微微翘起,牵着温绮罗的手走到老妇的面前。

胭脂水粉的盒子很多瞧着都无比精美,只是颜色并非时兴的,温绮罗对胭脂水粉这等东西向来敬谢不敏,可江知寂却在认真地垂眸看着。

他自然是不懂胭脂水粉的,只是在本能地挑选或许会适合温绮罗的胭脂水粉。

侧脸线条冷峻,唯有黑眸温润柔和,温绮罗的视线从江知寂的脸上落到了胭脂水粉上。

江知寂从中挑选一点茜红色的口脂,老妪笑得看不见眼睛:“我看这位娘子天香国色,淡妆浓抹总相宜,郎君的目光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指腹上沾着淡淡的绯色,不动声色擦在温绮罗的唇肉上。

温热的指腹裹胁着脂粉的花香,落在温绮罗柔软丰润的嘴唇上,触感柔靡,为本就绯红的唇上添了几分艳色。

人流虚化成影,温绮罗的五感被放大到极致,那些黄色明灯逐渐成了模糊的泡影,仿佛整个世间只余下他们二人。

江知寂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温绮罗,须臾,低声笑道:“这颜色称你。”

说着他回过头,把挑中的几样都让老妪打包,付了银钱,这才把东西递给温绮罗。

“要是每个人都对你说几句吉利话,是不是江大郎君就打算把所有的东西都包圆了送给我?”温绮罗唇角勾了勾,短短的几十步路,她的发间多了几支发钗,手中也快没有多余的地方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