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紫珠心思细腻,又聪慧至极,这工坊交于她,温绮罗再放心不过。
紫珠不紧不慢地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告知,连同张府郎君欲买制冰法子的事情也不藏匿,听到张府郎君,温绮罗面上仍是气定神闲,似是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温家的制冰工坊正火热,一日下来能得两三万两。”
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若是旁人知晓,定然震惊于温绮罗的敛金手段。制冰坊在这炎夏,无异于一座藏宝窟。
窸窸窣窣的翻页声轻柔,边角都放了冰鉴,晚夜微风送来些许凉意,温绮罗着一身丁香色莲纹宫裙,乌浓鬓发被吹乱些许,轻罗小扇不紧不慢地扇动着,她仔仔细细看了看账目,的确如紫珠所言。
抛出必要的开支外,余下的不少银子足以做成她想做的事。
……为江家开族学。
这个念头早就扎根于温绮罗的意念深处,只是一只囿于银钱不多,这才搁置许久。但如今制冰生意一片大好,有了丰裕的银钱,温绮罗便想把此事提上日程。
她记得……城郊有位楚先生,是前些年的探花,一时间风光无限,无奈仕途不顺,提出的那些变革石沉大海,心灰意冷之下,便辞官归乡。现在已然和个农夫无差。
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
当今世家门阀已然把持着普通士人晋升的渠道,除非天纵奇才,否则也只能一辈子都郁郁不得志。
若是要筹建江家族学,那必然是少不了夫子相助。
此事绝非心血来潮,要思量的事情太多了。何人能够进族学,夫人要请何人,族学选址,笔墨纸砚,这些都要仔细考量。
温绮罗低敛修眉,皓白手腕宛如白壁,撑着脸颊,一瞬间的恍惚,她竟是下意识想要去找江知寂商议,不过很快便按捺下,这件事情在完成之前她还不愿声张。
翌日。
晨曦初照,温绮罗便命人备马。
她双手置于腿间,轻阖眼皮。
她记得这位楚夫子,性子怪异,早些年还在朝堂上便是格格不入,辞官回乡以后更是拒不见人。
温绮罗眉头微颦,忽然想到了他喜酒,嗜酒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