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江湖话来说,就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影卫是主人鹰犬,本身就是一种如同领地般的权威。
若穿的是侍卫服,便意味着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奴仆,或主人心血来潮的玩物,可以随意当作一件东西丢弃,或是转手送人。
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李苑从没了解过影卫这一行的门道,相比之下,在兵将武夫堆儿里玩到大的李沫却一清二楚,他故意钻这规矩的空子,李苑即便知道了也无话可说。
甚至连影七自己未曾多想过这些,直到自己被身后两个暗卫狠狠踢在膝窝上,被强压着跪在李沫面前时,才猛地想起从前影五告诫过自己的那番话,当时他并没放在心上。
影七甚至毫不挣扎,他不确定这个与自家殿下平起平坐的岭南王世子是敌是友,更重要的是之前殿下亲**代过自己:来人身份贵重,需谨言慎行,不必多说话,不要过多显露身手。
膝盖硌在坚硬冰凉的石砖上疼得麻木,影七眼睛也没眨一下,静静跪在李沫面前,等着他随意发落,无论如何是影七得罪了他,对方身份尊贵,略施惩戒无可厚非。
李沫看着影七这副被迫顺从备感耻辱的样子,扬起嘴角笑起来,长弓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两圈,弓尾的鹿角猛地打在影七肩头,看似没什么力道的一下打得影七身子骤颤,顿时肩头剧痛,整个臂膀都麻木了。
“把肩膀张开,跪得这么不雅,是在给你主子丢面吗。”李沫轻抬起那把弓,抵在影七下颏上,强迫着他把头抬起来看着自己。
影七被迫抬头,声音微哑,口是心非道:“小人不识公子身份,是小人的过失。”
话未说完,那长弓忽然从下颌抽走,在李沫指间打了个转,再一次猛地打在影七背后。
他背后还有盐刑留下的深伤,平时即便不碰也时常疼得厉害,更何况这带着惩罚力度的狠狠一下,影七当即双手撑地跪伏在了地上,浑身痛得痉挛抽搐,整个身子缩成了一团,嘴里痛苦地吸着凉气。
“这么脆?不说我还以为是个小姑娘,才这两下就受不住了?”李沫收了弓,跷起腿,一把抓住影七半束的头发,狠狠把人揪了起来,拖到自己面前。
“小子,你主子太宠你了,当初我熬暗喜暗悲他们四个的时候,比这些手段都重得多得多。”李沫看了一眼按着影七的两个暗卫,“你主子亲自训过你吗?哦,我忘了,百无一用是书生,他根本拿不起鞭子。对,光是冲着你这张白净的面皮儿,苑儿也舍不得下手啊。”
刚刚那一下牵动了旧伤,盐刑伤及肺腑,又被猛地牵扯开,影七嘴角渗出血丝,耳朵里尖锐嗡鸣,冷汗直流。
“只是个侍卫而已……苑哥不会吝啬送给我的吧。”李沫托着腮露出一丝调笑,“底子还不错,可造之材。我好久没熬过暗卫了,手有些生了,没想到这两下打得有这么重么?”
影七挣扎起身,忍着浑身钻心的疼痛跪直了身子,语气强撑着沉静:“小人是世子殿下贴身影卫。”
李沫冷笑:“我只听说过贴身侍卫,都贴身了……还敢叫影卫吗……”
影七无可解释,心里谨记着殿下的交代,不要得罪这二位天潢贵胄,不能反抗,便只能默默承受。
李沫缓缓起身,悠哉踱步,看了看墙上挂的几幅名家墨宝,终于还是拿起了朱漆长弓,挑了支羽箭,对准了影七,弓弦拉紧发出吭吭的弦响。
“之前躲得那么快,我还没看清你的招式,来,再让我看看。”谈笑间,李沫手指霎时一松,羽箭毫不留情地朝着影七眉心飞射而去。
影七咬牙强忍着背后的剧痛,本能地仰身后翻,看似冷硬的身子软折贴到地面,迎面而来的一箭擦着影七发丝飞过,深深插在影七背后的墙壁上。
背后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