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1 / 2)

房宇说,有事儿,招呼。

房宇就说了五个字,其他什么也没再说。

这五个字,进了花猫心里。

他喝酒,唱歌,唱嗨了脱衣服大闹,但是眼光始终有固定的地方。这么多年,这视线习惯了,成了花猫的下意识。

他知道他喝酒时习惯用什么手指拿杯子,他掏烟的时候习惯放在哪个口袋,他点歌喜欢从谁的歌唱起,甚至他喝酒时候喉结滚动了几下。

花猫想他这辈子,不会喜欢什么人了。

他心里的这个人,这些年扎在他的心里,感情沉了,重了,已经长在骨头里了。

他看得到他靠在沙发上,始终环在杨磊腰后的手,看到他们在没人注意的间隙相视而笑。他另一只手放在腿上时,杨磊悄悄握上去的手。

酒喝多了,杨磊向后躺在他臂弯上,吼着歌,他搂住杨磊,笑着,在光亮照不到的地方,手指轻轻抚摩杨磊耳边短短的头发。

那笑容,一如当年,花猫第一次看到他笑的时候。

这个人他永远得不到。但是花猫觉得够了。

看到他过得好,过得高兴,行了。

他和他在牢里那些年,他就想看他这样笑一次,一次都行。

所以花猫知足了。

人一辈子能遇上几个能长进骨头里的人呢?

能遇上一个,足够了。

第120章

虽然是弟兄们难得聚齐,但那一晚并没闹到太晚。杨磊是抽空回城里的,第二天一早就要赶回部队,二黑是有家有口的人了,记挂着家里的小琴和儿子。而老亮扬子他们几个,成家的成家了,没成家的那相好的电话也没断着催促,老亮的潘西对老亮是死心塌地,担心老亮喝多了回去路上不利索,直接找来接老亮了。老亮搂着他那漂亮潘西,是心满意足,他有过那么多女人,现在这个最知疼着热,连他这个一向爱玩没结婚打算的老情场,都有了娶老婆的念头。现在搂着潘西在兄弟们面前秀恩爱,以前一向不闹个彻夜不归都不尽兴的老亮,都要回家了。

“操,真没劲,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小六,麻皮,咱们乐!”

花猫很扫兴。

“猫哥,对不住,家里那个……2点不到家就闹,拿她没辙!”剩下几个兄弟也走了。

花猫孤零零地走在午夜的街头,晃荡着。

当年一起胡闹海疯的弟兄,成家的成家,当爹的当爹,有伴儿的有伴儿,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归置了。只有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在这冷风嗖嗖的夜晚,像个孤魂野鬼游荡。

花猫走在江边,稀散的灯光照着江水里的倒影,倒影里的人已经不年轻了。坐在教室里那个清清秀秀的中学生,像是上一辈子。

花猫的心情很低落。

他不是丁文,不是个知识文学青年。他没有那么多词汇语句来表达这个晚上,诸如孤单,落寞,寂寥,失落,或者是语文课本上的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他只是像个混子该有的动作那样,踢起一大片江边的石子,踢进江水里看它们沉底。

“都他妈走了,就剩老子一个!”

花猫在凌晨2点无人的江边放声大喊,声音又尖又锐,说不出的难听。

他没回去。回去也没人等他。在哪儿都是一个人,都一样。

所以花猫又进了一家夜排档接着喝。旁边吵嚷起来,邻桌几个男人因为老板娘上菜慢了撒酒疯掀了桌子,一脚把老板娘踹出老远的时候,花猫推开桌子,一瓷碗扣在打得最凶的那个头上,把他血流满面的脸摁倒在菜油四流的地面上抽搐。

凌晨的大排档里尖叫着,慌乱着,人们都跑了出来,里头花猫也不知道是在揍人,还是在发着酒疯。

他痛快地发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