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们已经真情实感地吵了起来,七嘴八舌堵的何韵一句话说不出。

员工们都已经在网上吃到自家老板的瓜,这会儿更是现场目睹,一个个看似在埋头工作,实则耳朵都恨不得贴过来。

何韵说不过这些嘴皮子溜的记者,冲着员工区气急败坏道,“看不见有人都闯到公司里来了吗!还不赶紧过来把这些人轰出去,平时也没见你们工作那么积极!”

员工们赶紧一窝蜂跑来护驾,然而手还没碰到那群人身上,对方已经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碰瓷道,“打人了!都来看啊!兴联地产老板何韵纵容公司员工围殴手无寸铁的普通老百姓!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一群员工顿时不敢动了,老板的命令再重要也不能拿自己前途去赌啊。

几个记者分工明确,躺在地上的那个将兴联地产员工全部拦住,谁想过来帮何韵都得先从他身上踩过去。

其余的人专注吵架,全程没让孟俞雪多说一句话,只在需要时让她哭两声,何韵气急败坏说他们造谣要报警,几个人立马把孟俞雪带来的协议拿出来亮给她看,说白字黑纸在这里你报警也不怕。

何韵不知道钟绍浦当年还签过这种东西,现成的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当即气得把办公室里能砸的东西全招呼到钟绍浦身上。

等她发泄完,脸色铁青着道,“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说个数吧,拿了钱赶紧滚!”

“你的钱我不会要。”孟俞雪在几人的维护下走出来。

何韵冷冷看着她,“那你想要什么?”

“道歉。”孟俞雪毫不犹豫,“你们也要在所有人面前向我女儿道歉。”

“呵,”何韵嗤笑,“你疯了吧,趁我耐心还没耗尽,要钱要房子还是别的什么赶紧说,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女儿闹这一出是为什么吗?”

孟俞雪坚持道,“我只要你们道歉。”

“你真是不识好歹,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跟你们说的了,我已经让助理报警,你带人来我的公司闹事,等警察来了把你带走怎么也能定一个寻衅滋事,我倒要看看女儿在学校闹事,妈妈又进了警局,你们一家子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何韵态度嚣张道。

听她这样说,几人丝毫不惧,“ 我们倒要看看警察来了会不会偏袒你!”

何韵懒得跟他们多废话,“嘭!”地一声甩上门,将人全部晾在外面。

孟俞雪对几人露出歉疚之色,“真不好意思,你们好心帮我,都是被我连累了。”

几人都让她不用担心,各自找了地方坐下,掏出手机开始奋笔疾书,证据都掌握在手里,谁先写完发出去那就是第一手爆料,现在这个事网上讨论的正火热,再加上这么一把火不愁没有热度。

孟俞雪故作不知,刚才跟何韵对峙的时候手里协议已经特意给机会让他们拍照了,接下来她只需要等待事情彻底发酵,何韵觉得权势足以遮天,然而再大的保护伞也抵不过民意激愤时烧起的那把烈火。

她走到窗边,从几十层的高楼向下俯视,众生仿若蝼蚁,她觉得自己的年年像众多蚂蚁中最离经叛道的那一只,作为母亲总想她一生顺遂,生怕她行差踏错一步就会落得和自己一样艰难的处境。

可她现在理解了,蚂蚁中离群的那一只不一定是异类,也可能只是率先觉醒了。

那么作为一个母亲,有什么理由能不为正在挣脱蛛网的女儿冲锋陷阵呢。

身后几个记者全神贯注在撰写文章,窗前午后斜阳照在她身上拉出一道斜长影子,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孟俞雪看着下方车流如织,温柔的脸上有岁月留下的风霜,而那双眼睛里却拾起一丝年轻时无畏的光彩。

半个小时后敲打文字的人逐一收尾,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