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拔都。”
李徵脸色一变,蓦地上前一步拦下容?d,“你疯了?你想做什么?甘靖也就罢了,那拔都毕竟是北狄领主,你若轻易对他用刑,如何对宫里交代?”
容?d顿住,看向李徵,“谁说我要对他用刑?”
李徵蹙眉,“甘靖虽招认了湘阳城一事,可他毕竟只是楼岳的马前卒,还有很多事并不知情。难道你现在去找拔都,不是为了让他供出更多楼岳与北狄勾结的细节?”
“是。”
容?d答道,“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而非用刑。”
李徵将信将疑,到底还是侧开身给容?d让出了路,不过却打消了回府陪穆兰的念头,认命地跟上容?d,寸步不离。
拔都的囚室是诏狱最大的一间。与叛国之臣不同,大胤对他这个北狄领主暂时还算以礼相待,甚至还安排人给他送去了北地的燔炙。
容?d走进囚室时,就见拔都屈着一条腿,大大剌剌地坐在席案前,一边撕扯着炙肉塞进嘴里,一边拎着酒坛喝酒。
听得牢门被打开的动静,他掀起眼看过来,一见是容?d,双眼都掠过一丝猩红,手腕上的镣铐震动了几下。他怒视着容?d,唇瓣开合,吐出一句胡语。
“我知道,这是畜生的意思。”
容?d在不远处站定,垂眸望向拔都。
拔都冷笑,“你知道就好。”
“我还想知道,楼岳究竟答应了你什么条件,让你这个北狄领主心甘情愿替他做杀手,除去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我凭什么告诉你?”
拔都嗤笑一声,叱骂道,“那姓楼的固然不是个好东西,但你容?d更是个混账王八蛋,想让我帮着你扳倒楼岳,做梦去吧。”
“是么?”
容?d也不恼,“如果我说,我能让你毫发无损地回到北狄呢?”
囚室内倏然一静。
连李徵都错愕地看向容?d,眉头紧皱,压低声音,“容?d,这事由不得你……”
容?d置若罔闻,“这件事我的确做不了主,但我相信我能劝动圣上,放你回北狄。”
又是做不了主,又是会极力劝说……
这话似曾相识,就好像前不久才听过。
拔都反应了一会儿,却是暴怒地拍案而起,将桌上的酒肉全都砸了,咬牙切齿地就要朝容?d冲过来,“你还想骗我?!你们中原有句话叫什么,吃一堑长一智,你当我蠢钝如猪,还会相你的鬼话吗?!!”
墙上的锁链将他牢牢困在原地,好似一头无能狂怒的野兽。
容?d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平静道,“我之所以要放你回去,自然有所谋算。你可以听完再决定,究竟要不要相信我。”
“……”
“我会放你回去,可却不是现在。我会等到你那位侄儿上位后,再将你放回去。”
“你……”
“待你的侄儿成为北狄新任领主后,大胤才会将你送回北狄。届时,便能让你们北狄原本安稳的局势再次陷入动荡,也能让大胤找到乘胜追击、举兵进攻的时机。”
拔都和李徵皆是一愣。
拔都惊疑不定地看向容?d,“好歹毒的谋算,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为何不能告诉你?”
容?d淡声道,“这是阳谋,于你们北狄,于你那个侄儿来说,自然是坏事。但于大胤,于你拔都自己,却是桩划算的买卖。”
“……”
“拔都,你是想就这么屈辱地死在敌国京都,还是杀回去,重新坐回北狄的王座,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拔都的神色再次有了松动,“……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