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沉默,下颌绷紧。
谁能晓得,冷清的天?子迈出这一步有多艰难,被小姑娘一句话回?绝后,那本就不确定是否坚固的壁垒没有轰然坍塌已是奇迹。
长公主在旁晃了晃黎昭的手臂,“圣意哪有收回?的?昭昭收下便是,不必多心?。”
一支钗,对皇帝陛下而言算不得什么,就是一整座玉石矿山,也不过是抖一抖袖子的事。长公主想?劝黎昭以平常心?对待,坦然受之,可黎昭像是个木鱼疙瘩,不为所动。
亦如昔日的某人,面对黎昭的纠缠围攻,不为所动。
“臣女无功不受禄。”
放眼整个大赟,除了黎淙,还有谁敢忤逆圣意?
如今多了一个黎昭。
这对爷孙还真是皇室的“克星”,长公主偷偷觑了一眼栅栏外的弟弟。
也只能帮到这儿了,再劝下去,自己跟黎昭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可正当长公主想?要带着黎昭跨过栅栏准备离开?时,栅栏外默不作声的男子突然抬手扣住了黎昭的手臂。
修长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气,迫使?黎昭停了下来?。
“陛下?”长公主惊讶回?头,哪里会想?到,一向有分?寸的弟弟会不顾少女挣扎,强行?将人拉向自己身边。
“皇姐先行?回?寝宫,朕与黎昭有私事。”
萧承背对愣在原地的长公主,长腿跨过栅栏,将黎昭带回?马场,几分?强势,不容黎昭挣脱。
马场很大,是工部诸员按着山水田园所建,青山斜径、泉水激石,应有尽有,即便冬未央,外头草木稀疏,这里已褪尽萧索,绿意盎然。
翠微起伏的小山上栽种了各式奇异植被,枝条袅娜,浮翠流丹。
萧承桎梏着少女,大步跨上山坡,留一众侍卫在山脚下,不准他们再行?跟随。
黎昭趔趄几步,险些跌倒,被萧承扶了一下腰。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黎昭使?尽全力挣扎,俏脸憋得通红,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桎梏。
“你放开?我!萧承!”
直呼天?子名讳,乃大不敬,可萧承听来?,顺耳多了。
“终于?不跟朕客气了?”
黎昭蹲在地上,试图增加双脚与地面的摩擦,被握住的手臂被迫高高抬起,衣袖垂落,露出白晃晃的肌肤。
萧承瞥一眼山脚下不敢抬眸的一众侍卫,又看向蹲在地上满脸不耐的少女,想?起她少时耍赖皮就是这般摸样,心?头一软,松开?了手。
得了自由的少女失去平衡,跌坐在地,双手撑在身体一侧,见面前伸来?一只手,并不买账,坐在地上扭头不理。
山下全是侍卫,又身处皇宫,跑是跑不了的,她索性坐着不动,兵来?将挡。
反正心?防足够坚固。
施以的关心?没有得到回?应,萧承收回?手,两只大袖迎风鼓起,青衫融入翠微中,三分?温厚,七分?清冷。
对黎昭的无可奈何,让他第一次正视一个事实,曾以为的排斥,是蕴含纵容的。
纵容她的一次次靠近。
萧承蹲下来?,也是第一次抛开?矜持,盘腿坐在草地上,面对扭头不语的少女。
“别较劲了,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挑,带着迟来?的耐性,温润如春风。
可春未到,春风何以先至?
黎昭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向行?为古怪的帝王,没觉得荣幸,哪哪儿都别扭。被冷落久了,已无力招架温柔。
况且,这份温柔太过刻意,与自然搭不上边儿。
“臣女没有较劲,是真的累了,不想?纠缠陛下了,也不想?与陛下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