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担待不起,若是遇见了歹人,这价格得掉好几倍。不过她转念又抿嘴笑起来。

虽然没遇见歹人,但遇见了沈骁,她今晚抬了多少价,之后红娘吃多少恶果。

椒妤想得开心,连带着九连环也解的顺了。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响,步态蹒跚的府州大人托着大肚入了门。

(六)

沈骁忽然醒过来。

梦里明明是旖旎春光,他手脚却在发寒。他坐起身,指尖似乎还记得温如软玉的触感,寒意却寸寸侵入骨间。

艳鬼再一次消失了。

(七)

年尾的时候西廊一件案子惊动四方。盛府府州先遭私妓刺伤,再被指认常年与红袖阁狼狈为奸拐卖管家小姐,与外商交易倒出边境,卖到他国,还有通叛之嫌。盛府府州立刻上书回驳,反证妓子因情生恨,血口喷人,不思恩情反咬一口。

妓子坚持直递证据于抚慰司,然九府相连层层叠压,这个证据,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它到抚慰司手中。没有证据仅凭片面之词,连立案都做不到。

但是薛玉柏有兴趣。

(八)

为了避嫌,椒妤转交上府州关押在狱。自她入狱以来便是咬紧了牙一声不吭,人都将死,却依旧不肯交出证据。

直到沈骁来。

“终于来啦。”她红衣斑驳深色,日夜交替的讯审让容色憔悴,最重要的是,上府州动了私刑。她轻轻叹气,“我等了你好久。”

沈骁蹲在她面前,重复她这句话,“我等了你好久。”

她深蓝色的眸柔软又天真的望着他,因为他这句话波光粼粼。她道:“你是个好捕快。”

沈骁不说话。

“我们若是相见逢时多好。”她动了动干涩血迹的手指,铁链作响,她想摸摸沈骁的脸。

沈骁沉默着看着她,一点一点的伸过脸去,蹭在她指尖。

“现在也很好。”

她又长叹一声,语调越发轻快:“不行了,我快死了。早知道这一天来得如此快,我便多烧些钱了。我这般爱财又爱俏,自个都花不够,更无论底下等我的父母姊妹。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等我下去了,你可要多烧钱给我哦。”

她每说一句,沈骁就沉沉地嗯一声。

最后她指尖轻轻抚动在他颊边,她道:“不许忘记我呀。”

“记着你做什么。”

她闻言笑起来,指尖拨动在他唇角,她道:“虽说是我对不起你,但最后了,好歹笑一笑给我看吧。”

沈骁抿紧唇线,“既然对不起我,我自然不能让你如意。”

椒妤最后一次长叹,她凑近他耳边,道:“别人都说你狠,可我偏觉得你是最心软不过的人。沈骁沈骁,三色山,对......不起。”

(九)

西廊九府都怕沈骁。

如今他们更怕沈骁。

沈骁是个狠人。

因为他杀了盛府州受押的私妓,杀了盛府从上往下监管边境的督察府要员,杀了西廊红袖阁参与拐卖一众人,甚至杀了还在待审中的盛府州。他这这一杀,就是八十四条还未定罪的人命。

沈骁杀完了人才递交铁证,这其中有人按照刑律受牵连不深,沈骁全部没有放过。他却觉得自己不狠。

这世间最狠的人是早已预测一切,从头到尾不曾皱眉胆怯,固执的用自己的命去换他手中这八十四条命,却如同魔障一般刻在他胸口心上的女子。

此案重大惊动京都,连薛玉柏都受殿前罚跪的圣责。若不是白胤、安奈、兰庭鼎力上奏,西廊九州抚慰司一职险些将休。然而薛玉柏坚称沈骁是知道此案牵连颇深,恐又欺上瞒下之徒居中坏事,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