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回。

镇子南有座书肆,按朝代分别,各朝书摊之侧皆立纱屏做分隔。兰庭在此翻阅杂文,见前朝杂本便伸手一触。

谁料竟触了一手温玉。

隔在纱屏另一面的这位姑娘,他看不切容色,只能见姑娘身影形绰在屏上,亭亭绰绰,纤柔适好。

手指的温度互递心尖,只那么轻微一漾,便潺潺徐徐的动荡出千百缠蜷。

兰庭眼见那葱白的手指飞速收了回去,不觉怅然若失。

“......若是喜欢。”他听见自己温和低声道:“姑娘便拿去。”

那边避而不语,想是犹豫不决。大抵是拒不过书本的诱惑,最终还是轻声道了谢,将书拿了去。

“不过。”兰庭隐约动了唇角,“阅毕之后,还望姑娘转借于我。”

那边沉默一瞬,“何时何处,公子且说。”

“一月后仍在此处。”

“好。”

待人走后,兰庭犹自呆立许久。书肆前庭老榆苍翠,知了声三两,叫的他心自神往。

那日之后,兰庭便时常在书肆驻步,那时间仿佛稠合起来一般难熬,又仿佛倏地一声就过去,飞快的到了如约日。

兰庭早在老榆下等候,看日头爬翻当顶,再看夕阳残余,那姑娘一直未曾来。

直到月上榆梢。

气喘吁吁的私塾学生夹着包整齐的书本来见他,“兰公子,学生在霞云楼久待您不归,万万不敢想您还在这里等着。真是该死,该死!”

兰庭将书接了,道了声有劳,却不移步。

学生等了半响,忽将脑袋一拍,恍然大悟道:“先生让学生给您说一声,此书虽上佳,却不该合她的脾性。先生尽管拿去看,书肆这边先生早些就打过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