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没想哭的，被他缱绻又好似哄小孩入睡般的语调轻哄着，先前被莫名其妙撞到、又被无数个话筒堵着的委屈似是卸了闸的洪水，让她的眼泪如珍珠般掉了出来。

闻堰寒眉心微皱，第一次应对这种情况，抬手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热泪。

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娇气。

他忽然想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唇瓣，让她不要再难过，不要再扰乱他的心智了。

可是如今却不能。

闻堰寒只能用赛车服的袖口，一点一点地擦着不断冒出来的泪水，又生怕这布料太粗糙，摩伤了她娇嫩的肌肤，回头哭得更厉害。

“温几栩。”他忽然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唤她的名字。

小姑娘抽噎一声，突然被打断，倒是没哭了，嗓音还带着点哭腔的含混，“怎么了？”

“你还有多久成年？”

温几栩懵懵地看着他，泛红的眼尾惹人心疼，湿漉漉的眸子好似能软化他冷硬的心。

“成年后，要不要跟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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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晕车，配不上你。”◎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后, 温几栩的脸仿佛红成了熟透的虾，对上那双深冽稠浓的眸子，英俊而凌厉的五官太具有攻击性, 让她不由得浮想起先前在赛场上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跃过终点的一刹那, 车窗倏地降下，他侧眸回头，睨向镜头的神情里带着桀骜的味道。

明明是没有笑的，唇角的弧线也抿地很直, 却带着挑衅。

不怪那么多粉丝为他痴狂, 没有人不会为少年身上的热烈张扬吸引。

可是……哪有这么直白地问出这种问题的，她佯装听不懂一般，怕自己误会了闹出大乌龙，咬唇问：“谈、谈什么……？”

她指尖也跟着蜷了蜷, 掌心攥着汗意。

闻堰寒喉结滚了滚，看她这副不谙世事的模样，熏红的眼尾像小兔子似的, 心底腾升出一点躁意, 怕显得不够郑重, 平白惹她误会。

“之前谈过恋爱吗？”

饶是再迟钝，将这几句话联系起来，也该明白他的意思。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大概是江鹤轩打来的, 温几栩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就听到他说：“先回答我。”

“凭什么问这么多……这是我的隐私。”

家里管得严，宜城的圈子也不大, 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传回去, 她和男生肩并肩逛个操场, 都能撞上江鹤轩，送她放学时，江鹤轩还会故意调侃。

谁还有早恋的心思。

暧昧的氛围在彼此之间如流水般蜿蜒，温几栩忍不住也生出了点试探的心思，在他漆黑如点墨的视线中，扬唇反讥道：“那你呢？你这样的人，前女友还不知道换了多少个，想让我也成为其中一个，你未免想得也太美。”

她越说越有底气，好似找到了攻击他的利器。

单凭他的出身、家世，京圈闻氏的身份就足以让无数人趋之若鹜，更别说他这副清隽的姿容，赛车还开得那么好。

只是不知为何，说到这里，温几栩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生出一股陌生的酸涩感。

闻堰寒有些想笑，凝向她的视线不自觉变得温柔，耐着性子解释给胡乱臆测他情史的小姑娘解释：“你是第一个。”

温几栩眼睫颤了颤，撞进他似笑非笑的黑眸，听他用低沉又温磁的嗓音说：“只要你不提分手，也会是最后一个。”

“我不会有纠缠不清的暧昧对象，更不会有一晌贪欢的时刻。跟我谈，你可以骄纵、任性，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闻堰寒一字一句地抛出诱饵，褐色的瞳眸里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