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而美好,像是从未见过世间污浊。

让他想到了同样不谙世事的妹妹。

直到她三下五除二解决完他的难题,从那个塞地鼓涨的包里掏出一个塑封收款码,温沉如眼皮跳了跳,好友都说他太没防备心。

温沉如是吃一堑长一智的人,想着就算她要讹个一两万也只能认栽,毕竟他现在真的赶时间。

“塑料管成本60,人工费30,一共收你90。”

“……多少?”

闻言,岑然这才抬眸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你得庆幸不是油滤器后面那个三通阀坏了,不然我可得要你大几百。那东西比较贵,你想讲价都不行。”

“转过去了。”

岑然见点点头,转身就走。

先前还在焦灼的人却忽然叫住她,“你在哪个修车行工作?留个地址,我以后专程来拜谢。”

岑然觉得这人忒有意思,明明长着一张英俊的脸,说话却带着股古板又严肃的味道。

她没什么形象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就是一打杂的,算不上什么工作。倒是你,怎么这么有意思。”

温沉如活了十九年,人人都说他太过无趣。

他凝着她弯着的眼睛,生平第一次体会心悸的感觉。

很陌生。

【二】

那个项目最终顺利谈下,温沉如和能动学院的教授一起实地踏勘了无数次,收集了多项数据,对蒸汽余热进行了回收利用,很快推广开来,在业内口碑颇佳。

温沉如于是经常去岑然所在的那家车行,店面破旧,就连木凳上的磨痕都是新伤盖旧伤。

后来他已经习惯在这里坐下,看她忙碌。

时间长了,温沉如发现,她活得实在肆意,从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只专心做着当下的事。

偶尔闲下来时,她会拿着从隔壁收废品的老头那淘来的赛车杂志看。每当这个时候,她的眼神都会变得专注又认真,好似透过那小小的纸面,窥见了缤纷多彩的世界。

尽管在此刻看来,那么遥远又触不可及。

两人逐渐熟悉后,温沉如从车行老板那无意知晓了岑然凄惨的身世,父亲在一场赛事中车祸去世,母亲没隔多久因哀思过重离世,连一点存款都没留下。

车行老板娘看她可怜,手脚麻利,脑子也聪明,便留下了她。

温沉如以高于市场价许多的价格买下了车行,却并没有告诉她,只暗中减轻着她的工作时长,让各种前来修车的人给她小费。

然而她的生活似乎也没有变好,还是穿着那件洗的发旧的白T恤。

直到有天,温沉如终于忍不住道:“你才十六岁,这样存钱得存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你的赛车梦?”

女孩从纷杂混乱的环境中掀眸看向他,“我知道这样会很慢,但一步步走,人生几十年,总有实现的那一天。”

“我不甘心在这间车行过一辈子。”

她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身上那股坚韧的劲像一株永远向着阳光的向日葵。

温沉如听到她说:“所以呢,你愿意带我走吗?”

【三】

温沉如已是成年人,但他始终是一个正常男人,平白资助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实在是太奇怪了,若是单独给她找个住处,给她安排学校也行,不过难免落人口舌,女孩子的清誉毕竟重要。

再三思忖之后,温沉如说服温兆收养岑然。

当然,免不了一顿家法伺候。

母亲陈绪拦了又拦,才让他不至于直不起身,却也极其狼狈,在家休息了好几天。

好在温几栩很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姐姐,两人根本没有磨合期,不出半日就玩成一片,傍晚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