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将双碟灯吹熄一盏。
周遭暗了些,霍临风蹲在树下,藏着似的。这份不清明很管用, 叫人安心,能冷静地琢磨点事情。他贪婪道:“另一盏也吹了。”
杜铮说:“那就瞧不见路了。”
霍临风叹道:“本来也寻不到路走。”他站起身,用树皮棱子刮掉匕首上的泥土,收鞘,转身踏入亭中。
杜铮斟一杯茶,恭顺递上,借着黯淡的烛光打量霍临风。那眉宇间的情致,那眼神,那石头一般攥紧的拳头,处处都不痛快。
“秋燥,少爷尝尝这雪针茶。”他先哄着,但明白哄着无用,得拿小刀挑破对方的痛处,“少爷原是去书房和侯爷说话,莫非挨了训斥?”
霍临风不吭声,端杯啜饮,半晌才?萁?去一口。
杜铮看在眼里,循序渐进地问:“听说侯爷要那本《孽镜》?”梅子进书房送茶,听见的,而后又吐露给他。
霍临风的表情隐有松动,将茶盏重重一搁,他抬眼骂道:“成日嚼舌头,传小话,怪不得你们二人情投意合。”
明明是训斥,杜铮却露出一副笑脸,忙不迭地再斟一杯。能骂便好,一声不吭才最难办,他终于切入要害处:“少爷,莫非你告诉侯爷,《孽镜》送了人?”
这回,霍临风大口饮尽,一派默认。
杜铮惊道:“难道连‘容落云’也说了?”
霍临风“嗯”一声:“你以为我想说?我嘴巴缝着呢,奈何他定北侯上来便问!”天晓得,“容落云”三字从他爹嘴里问出来,有多骇人。
杜铮惊诧愈甚:“侯爷怎知二宫主?”
提及此更叫人生气,霍临风一拳砸在石桌上,亏他尽心选拔、调查、栽培,竟选中张唯仁那厮。如今看来,当初张唯仁被容落云拦截,许是故意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