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李医生的婆娘还在里屋睡着,周岭椿坐在堂里的椅子上,像抱孩子一样让怜声睡在他怀里。怜声睡得很是不安稳,轻微地发出哼声,叫着冷。

周岭椿抱紧了:“打扰了李医生,他病得实在厉害,卫生室夜里又不开门,我只能先过来让你瞧瞧。”

李医生是村里卫生室的医生之一,平时负责采购药品,周岭椿知道他们家存的有不少私药。

李医生摇了摇头,拿手探了怜声额头的温度,倒是比周岭椿冷静,说,“体温量了吗?”

“没,之前在你这拿的体温计碎了。”周岭椿说。

其实村里人很多没有存体温计的习惯,卫生室卖得体温计倒不贵,但能省就省,而且都是农村人,发烧了最先都吃完药裹着被子出场汗,好了就好,没好再去卫生室找医生。周岭椿以前刚捡着怜声时怜声伤口发炎从李医生那拿过一只,前几个月怜声因为扒拉东西刚好把那只体温计打碎了。

李医生回到放药物的房间里,将桌子下存放东西的抽屉拉了出来,拿出体温计甩了甩,递给了周岭椿。

冰凉的体温计从怜声的衣服底下伸了进去夹在腋窝里,随后男人按着怜声的胳膊。

趁着量体温的空隙,李医生问:“是最近冻着了?”

“应该,今天早上还带他去镇里医院开感冒药了,下午他在地里待了很久。”周岭椿说。

可下午地里也没有什么凉风。

“喂过药了吗?”

“喂了,没用。”

“什么药?”

“就上次从你这开的。“

李医生目光突然转到趴在周岭椿旁边的旺财,旺财正眯着眼睛,狗头压在地上要睡不睡。

他看这狗看了几秒,突然笑着说,“你们家这婆娘没白疼这狗,我之前经过你们家门口时看到她给狗割你们家门口挂的干肉吃。”

周岭椿也笑了一下,但没说话。

几分钟过后,周岭椿拿出了怜声腋下夹的体温计,对着灯光转了半圈,找到刻度,三十九度五。

他脸色变了变,问李医生怎么办。

李医生摸了摸头,说再开点药吃试试吧,周岭椿好声说了几句,李医生看着周岭椿焦急的神色,随后说,“你跟我来卫生室挂吊水吧。”他上内屋里拿了钥匙,让周岭椿抱着人跟着他走。

医生只是简单配了两瓶水,他能力并不是很高,只配了不会出错的药剂,观察了怜声没有不良反应之后才算放心。打着哈欠让周岭椿看着人,自己在卫生室里摆的一张床上睡了。

周岭椿坐在怜声躺着的床边看着瓶子里的水,摸到怜声扎着针的手一片冰凉,于是将点滴细管抿在唇中渡着,手掌捂着怜声的手心。

每过一会儿,他便去探怜声额间的温度。

卫生室屋顶的白炽灯上飞着几只小黑虫子,安静的室内传来李医生睡着的呼噜声。

瓶里的水挂完后周岭椿自己拔了针头,怜声烧退了些,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醒过,像陷入昏迷一般沉睡着,周岭椿低头按着怜声手背上的针孔。

他看着怜声脆弱的有些发白的脸庞,脑子里回想起早上怜声还在因为怀孕生孩子害羞的模样,还有下午怜声生气拔草一屁股坐在田埂上,眼眶就莫名地发热起来。

他低低地叫了一下“声声”,怜声也没有回答。

……

天将近麻麻亮之时,怜声才算完全退了烧,清醒了过来,见着周岭椿就哭了起来,说害怕,周岭椿问他做梦梦到了什么,他却又说记不清了。

“回家。”怜声脸蛋冰凉,使劲往周岭椿怀里钻,“我不要待在这。”

“好,回家。”

原以为就算过去,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