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方方正正摆着叠好的手帕,怜声手快地拿出来摊开看。
真丝帕子垂在半空中,布料泛浅青色,在空中微微晃动,如山下滑下来的水流。怜声安静地歪着头,脑袋里似在想着什么。
周岭椿不晓得怜声怎么突然想起来这帕子,以前都是随便看一眼就丢一边去了。这兆头不太好,他心底有些紧张,但面上是平静的,把怜声抱起来两个人一起坐在床边,低声问怎么了。
是想起什么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怜声突然攥住帕子站起来,手按在男人肩膀上,两只眼睛睁得很大,眼珠很黑,像被月光洒过的潭水。
过了几秒。
“今天有人跟我说其实我是你拐来的。”他煞有介事地说。
周岭椿气息微顿,说,“谁说的?“
“你就回答我到底是不是呀?”
周岭椿说:“不是。你见过哪家拐来的婆娘跟供祖宗似地被供在案台上?”
“你撒谎!你刚刚没看着我的眼睛!”怜声带着鼻音,脑瓜子转得滴溜溜得快。
男人叹口气:“到底怎么了?你是觉得我不够疼你?”
怜声摇摇头,站在周岭椿腿间,手指下意识地去扯周岭椿的衣服,半晌交代说,“我今天去买糖葫芦碰到个人,他说好像在城里拉人时有人拿着我的照片问他见过没有,只是觉得很眼熟,你……你以前去城里帮我找家的时候是怎么找的?”
如果真的现在还有人在找他的话……
周岭椿没说话。
男人的沉默无不说明着心虚!怜声等了几秒,眉头一皱。
他说:“我是不是真是你花钱拐来的啊!还是说……还是说你连一毛钱都没花,把我打晕抗回来了。”
他要哭了,他更相信后面一种可能,手指顺着洁白的额头往头发丝里面去摸。
手指头摸到一个凹凸不平的疤痕,更是印证了他在路上的猜想他是周岭椿一毛钱都不用花得来的婆娘。虽然周岭椿对他确实好,但……那也不行!周岭椿要是看上他了应该像村里一样给一笔钱给他当彩礼的!
他可不是很随便很便宜的!
周岭椿刚要张口,怜声当即就鼻子一皱,眼泪掉下来了,去抓着周岭椿的手往那摸,赖男人,“这是不是你打的?你为了一毛钱不花把我都打失忆了……对了!前两年你不是盖了新房子?你肯定把娶我的钱都拿去盖房子去了。”
他越说越觉得真!
天大的一口锅直接砸在周岭椿头上,周岭椿面部表情出现裂缝,不知道怜声怎么能想出来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