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吻她的香腮:“夜里清风明月,不谈俗事。”
甜酿低着头,被他牵住手往内室去。
私室喁喁情话,宝月进来奉茶,见窗旁两人身姿重叠,窗槅半开,一扇淡红圆月镶在天幕,甜酿慵懒窝在施少连怀中,螓首枕在他胸膛上,听见宝月进来的动静,微微偏首,眼珠子缓慢转了半圈,又漫不经心落在天上月旁。
像极了一只被主人捧在怀里的狮子猫,圆溜溜的眼,身上披着柔光,收敛了利爪细牙,懒洋洋窝着,百无聊赖又筋骨松泛的模样,温顺又可爱。
施少连将下颌枕在她鬓边,垂眼看她眼神四处漂移,她这副模样他也第一次见,一直默默的瞧着。
青春少艾,很难说是见色起意还是潜移默化,总之就是喜欢。
举手投足的柔美妩媚,床笫之间的风流婀娜,伪装神色之下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真性情,他爱她那一点破绽,有时候面具戴得太久,便模糊成了本体,只觉得虚伪生厌,但她不是那样的,笑起来的月牙眼,看人时候的圆圆眼,那双清澈的眼里始终有光亮在,火苗一样,烧的人心里旺旺的。
如果杨家未亡,这样的姑娘怎么会沦落在他身边。
可惜,杨家也亡了呀!
烛光淡影,鲛绡软帐,倩影成双,自书房那一番交锋之后,羞辱或是征服先不论,两人都似乎开了一点窍。
她的纤弱细骨似乎被他凿开了一条缝,态度也软和了下来。
他的手段更放纵了些,要把她皮肉下那些骨刺都慢慢搓揉出来。
巫山云雨,鱼水交欢,自有一番情天幻境。
秋意渐浓,正是要添衣的时节,榴园和见曦园的日子却大相径庭,一个春深和煦,一个冷风寒雨。
施少连虽把家事都交给甜酿,不管施老夫人心里有没有怨气,甜酿却少不得每日去主屋几回,一是伺候施老夫人汤药,二是刚开始发号施令也向施老夫人请示,务必让施老夫人事事明了,以缓心疾。
这一日往主屋去,甜酿正撞见紫苏从屋内出来,两人在门首打了个照面,紫苏屈膝纳福:“二小姐。”
甜酿上下打量她一眼,微微一笑,她对紫苏没有恶意,在她还是施少连亲妹妹时,其实和紫苏的关系很不错,在那之后,她利用紫苏,看着紫苏一点点崩溃的模样,只觉得欷歔。
“许久不见紫苏姐姐,姐姐有空也来榴园坐坐,陪我说说话。”
紫苏连道不敢,低头退了下去。
屋内老夫人的脸色隐隐难堪,又忍而不发,见甜酿来,敷衍了几句话,又扶着圆荷去内室休憩。
甜酿坐在耳房里,默不作声将一盏茶都喝尽,才慢慢走出来,径直去了外院找施少连。
施少连正和孙翁老在账房说话,府内的账都给了甜酿,施少连又接了生药铺和当铺的营生,孙翁老手边的事情除去了十之七八,施少连许了孙翁老长假,往故土青州去探亲,等蓝表叔的船回来就即刻动身。
两人第一次见甜酿来寻,都有些惊讶,施少连三言两语和孙翁老道:“我备车船送先生回乡,不拘先生暂住多久,何时想回修书告知我一声即可,我再派车船来接,要我说,也是把家中妻小接过来才最佳,省的先生一家骨肉分离。”
孙翁老笑道:“老妻如今住在女婿家,我若能劝得动她来,日后也要和大哥儿说一声叨扰。”
“先生客气。”
两人作别,施少连带着甜酿往书房去,见她秀眉微紧,下颌紧绷,温声问:“这是怎么了?”
甜酿想了很多,最后才道:“我能看出来……祖母和我的情分越来越薄,但不管我做错什么,我不愿有人再来离间我和祖母剩下的一点感情……”
他嗯了一声:“紫苏又去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