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深牢牢地圈在怀里,一低头,下巴就碰到了他的鬓发:“现在知道了?当初就是这么喂你的。不是占你便宜,谁占谁便宜还说不定呢。”

傅深全想起来了。

在他高烧不退浑浑噩噩的那段时间里,确实是有人一次又一次地抱着他,亲手把汤药吹凉,一口一口地喂下去。他也曾挣扎过,但那个人出奇地温柔耐心,一点都不像记忆里手重粗暴的奶娘。会有人轻声哄他,连瓷勺碰到唇边都是轻轻的,喂完药还会再喂一勺清淡的蜂蜜水。

那时候一天两碗汤药,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下咽。

严宵寒调整好合适的姿势:“再试一次管不管用。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来,张嘴。”

傅深生平第一次想找个地方躲进去,却被困于臂弯这方寸之地中。一勺药随即递到他嘴边,动作轻缓,却不容拒绝地等着他张开唇齿。蓦然间,像是有另一个意识成为了主宰,不待理智警觉,身体已经循着旧日记忆做出反应。

第一口汤药流入喉咙时,他听见严宵寒在头顶轻笑一声,像是很无奈,又不得不纵容:“说来说去,还是要人伺候……大少爷。”

傅深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好似不满,可那力道很轻,倒像某种口是心非的推拒,这一肘杵的暧昧横生。

大少爷怎么了?

大少爷还不是落到了你手里。

一碗汤药很快见底,傅深像个十足的大爷,眼皮都不抬一下,低声要水。严宵寒左手揽着他,将茶杯送到他嘴边,傅深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撇嘴道:“不甜。”

“把你娇气的。”严宵寒回手将茶杯放回原位,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刚喝完药,明明喝什么都是甜的。”

傅深似乎是笑了,只是因为被闷在怀里,所以听起来像哼了一声。

严宵寒正欲将傅深放回床上,却不料怀中人忽然稍稍侧身,长臂一伸,搂住他的腰,脑袋枕着他一侧肩窝,竟然就着这个蜷在他怀里的姿势,闭眼睡了。

严宵寒刹那间静了。

烛影摇红,照见璧人成双。

这一刻意味着什么,无需言语,他们都心知肚明。

――他动心了。

一个月之后。

马车停在严府角门外。因傅深此行不欲大肆宣扬,所以连正门都没走,轻装简从,数十亲卫随行。肖峋将傅深背上车,收起轮椅,假装随意地问:“将军,严大人不来送行吗?”

傅深眸光闪烁不定,索性闭上眼睛,漫不经心地说:“不用他送。收拾好了吗?启程吧。”

肖峋心细如发,总觉得他的状态不对,倒不是说不好,而是有点奇怪。似乎突然跟那位严大人疏远了,可又不见二人有多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