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叡亲一下她的眼睛,焦急地道:“分明是你当众扇了朕的脸,把朕的面子里子都踩在脚下,却似朕是坏人欺负你一般,是你欺负朕。”
“怀袖,你倒是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
萧叡心烦意乱,脑子发热,像个昏君一样,恨不得剖心剖肝地道:“这不是你不想进后宫吗?你若答应,朕明日便封你做妃子,别与朕说什么清誉……朕要你,谁敢说闲话?”
怀袖仍说:“我不要。”
萧叡更烦了,问:“……那你想要什么?”
怀袖答:“我想出宫。”
这句话她说过许多次了。
自萧叡登基之后,便再没有应过他,他也没当成过一回事。
萧叡深感荒谬地笑道:“你总说想出宫,你倒是与我说说看,你出了宫,能去哪?能做什么?你全家人除了你都死绝了,你能依靠谁?你在宫中有什么不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朕给了你那么多,怀袖,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有什么不知足的?你为什么要出宫?”
怀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正因为我的亲人都不在了……我一无所有,只剩我自己,是以只想在余生,为自己而活。”
萧叡怔了怔,难以置信地笑了一声。
这声笑落在怀袖的耳边,尤其的刺耳。
她懂。
萧叡是觉得,她就是一只小猫小狗,竟然还敢自不量力地想要做个人。
她只是想做个人。仅此而已。
她在萧叡的怀中抬起脸,柔婉祈求地说:“七郎,以前我们也有过好时光,倘若你对我还有一分怜惜,就请你放我出宫吧。”
“我知道的密事太多,你若不放心,你尽可把我毒哑。”
“我从未留过你我之间的书信,没人会发现你曾经临幸过我,绝不会污了你的名声。”
“七郎,我最后一次求你,让我走吧。”
萧叡许久没见怀袖这般柔弱可人、求君怜惜的姿态,难得见到,竟是想求离开他的身边。
就这么想走吗?情愿被毒哑,也想走吗?
怀袖像把一柄生锈的钝刀,迟缓而坚定地插进了他的心口,疼得让他一时喘不上气。
萧叡怕她跑了似的抓着她,残酷地说:“不行。朕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是我的,你活着一日便属于我一日。”
怀袖像是畏惧了他,阖上眼睛,如往常一般,柔软地顺从了尊贵的陛下。
她料到萧叡不会答应,可她还是想问。
最后问这一次
曾有个少年答应过她,要帮她实现愿望。
少年没了,承诺也没了。
既如此,那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反正她身无外物,无牵无挂,只有这贱命一条。
第27章
因发现得早, 勒令及时,且无申证,尚宫与皇上之间的传闻不了了之, 无人敢再传。
此之后, 宫人们原以为皇上会避嫌冷落怀袖一阵子,却没有, 依然重用怀袖, 将诸多宫务交予她料理, 反而更加器重她,还三五不时地打赏她。
如此光明磊落,秉公无私,确不像有私情。
皇上也维护住了他登基以来, 敦诗说礼、修齐治平、温恭自虚的形象,此事被困在宫中,倒未再往外传。崔贵妃受罚, 也只说她违反宫规, 并未写明来龙去脉。
怀袖这段时日愈发地端正自己,一举一动都要谨守规范。
向来与她不对付的苗氏私下与她拌嘴:“谁让你拖着不成亲?你若成了亲, 怎会有人编你闲话?当初闵小将军多好,还特意当众请陛下求亲,也不知你在挑拣个什么劲儿。”
这回她出事,苗氏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