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他对我不像是‘看上了’的意思,可能只是想借机气一气你哥。”

他又补充:“我对Omega都很抵触, 你知道的。”

祝知希睫毛微微颤着, 声音也一样:“我不知道。”

他说完,抬起头,眼圈泛着红:“你什么事我都不知道, 但我呢, 所有秘密我都分享给你。这不公平。”

如果说之前的伤心都隔着毛玻璃,说不清、道不明, 那这一刻,毛玻璃也碎了。祝知希清楚地看见自己的五脏六腑拧成了绳结,看见了痛苦的症结所在, 就两个字:贪婪。

要很多很多, 要特殊, 要唯一。

他想要这样子的傅让夷只出现在自己面前,只对自己展露出束手无策的一面。只在他面前挑挑选选、犹豫再三, 捡好听的话说出口,也只在他发脾气时温声细语。

不, 这还不够。他甚至想要成为傅让夷优绩主义人生里的一记败笔, 成为他洁净的白色大衣上的一滴咖啡渍, 他论文里错放的一张图片,一个无法修正的建模错误,一块被他亲手挖出、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被复原进任何古文物中的瓷片。

他想成为一个……被傅让夷想起时会微微皱眉,无法忘记的存在。

这些情感无法再被强塞进“有好感”的范畴,这个精美的、轻飘飘的无暇包装,包裹不了过分尖锐的占有欲。

祝知希心头惶惑,他曾经以为自己很豁达,真诚地和世界碰撞,任由任何人流经自己的生命,也坦然接受离去。他最重要的人早就消失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

原来不是。

原来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人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原来他真的,爱上傅让夷了。

这个“体检”的结果来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在爱里长大的人,第一次触碰到爱的反面,是黑色的。祝知希有些慌,不知如何是好。他与生俱来的勇气魔法好像失效了。

他又退了一步,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