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晚怔怔的点头,“对,对对。”

身体一宿都是僵的,感觉自己处在昏暗迷雾中,叶沁的提醒像是一束光终于让她看清些前路。

她打给云婉之,没人接。

看着电话自动挂断,乔岁晚像是被触碰到某个点,长久以来努力不去在意、强装出的坚强如突然倒塌的危楼,眼泪刷的从脸上滑落。

打第二次依旧没人接。

她深呼吸,极力控制情绪,这时候哭是没用的,想办法处理才最重要。

可明明知道道理,泪水还是像打开阀门的水龙头根本控制不住。

乔岁晚下意识拨了陈淮尧的号码。

刚打过去立刻通了,快的她都愣了下。

她不想哭的,但泪水更汹涌的往外,只能尽可能平静,压抑哭腔:“淮尧哥。”

哽咽是藏不住的。

平时婉转娇脆的声音像蒙上一层细细砂砾,可怜,无助。

陈淮尧顿了几秒:“嗯?”

“我在医院闯祸了,你能不能帮帮我?”乔岁晚咬着下唇问。

陈淮尧的语气平静无波,低醇轻笑:“闯什么祸了?”

乔岁晚极力平静把事情复述一遍,“病人现在的情况尚未稳定,这件事已经在网络上传播开,我想,能不能把报道压一压?”

“殷公子呢?”陈淮尧倏然问。

忽然转开的话题让乔岁晚茫然。

陈淮尧没等她回答,“你在医院?”

“嗯。”

“先回家,我去接你。”

乔岁晚抹了抹被泪水打湿的眼眶:“好。”

走廊上很安静,叶沁把对话的每一个字都听的清楚。

不怪岁岁对陈淮尧情根深种。

对普通人而言天大的事在陈淮尧听来却算不得什么,他沉稳的语调和从容的态度,就是带着哪怕天塌下来也能处理的自信。

他也确实能做到。

女人找老公、结婚,不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双哪怕深处低谷也愿意伸向自己的手吗。

身侧传来脚步声,叶沁抬头,对上韩诗幸灾乐祸的眼。

韩诗居高临下看乔岁晚,将她的负面情绪瞧的清楚,生怕错过一点:“病人的家属们又在闹,一拨在院长办公室,一拨在病人的ICU外,医院外都是想要进来采访的记者,乔岁晚,医院被你害惨了。”

“病人的状态若是稳定还好,若有个万一,你说不定会被起诉。”

“碰上这种事,”韩诗左右看了看,越发奚落,“殷专家呢?怎么没见他来帮你?你说你要是背着人命被起诉,还能嫁进殷家吗?”

叶沁挡在乔岁晚面前,右手掌心贴着她的肩膀,用力一推。

“岁岁嫁不进去也轮不到你,你先操心自己吧。”

乔岁晚的手机屏幕这时亮了,是陈淮尧打的电话,有叶沁挡着,她绕路离开。

电话因没人接自动挂断,陈淮尧发来微信:【走医院后门。】

路过窗户时,乔岁晚看到门口都是拿着摄像机的记者和各家媒体,一楼的保安比平时多了几倍。

她快速钻入副驾驶,路上沉默不语,失神看着窗外。

陈淮尧目视前方开车,剑眉星眸,清俊的侧脸宁和冷漠。

车停下后,乔岁晚才从封闭中微微回过神,伸手直接要开车门。

一只有力的手按上她的肩,陈淮尧倾身靠近。

他的存在感一直很强,乔岁晚只要在人群中看到他就会紧张,心跳像漏了拍,自心口炸开酥麻,更不用说他的气息靠的如此近。

“哒”的一声,安全带解开,陈淮尧坐回去。

乔岁晚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