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

南伽都不懂,裴淮是怎么好意思问出这句话的,本来已经恢复良好的心情瞬间不愉快起来。

“你还好意思问我。”他噌噌地走过去,掐着腰挡在他的身前。

“给你打电话也不接,还叫我等你,你都回来了怎么不去找我。”

南伽是真有点生气了,但是话说到一半,他又忍不住道:“难道是你下午的时候回去找我了?”

裴淮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在那一个漫长而混乱的夜晚被剥离出去。

他冷淡地说:“我早上给你发了微信。”

昨天晚上太忙,早晨想起来的时候手机只剩一格电了,裴淮只来得及给南伽发了个微信,叫他回学校去。

医院的网速很卡,裴淮发完,没来得及看发没发出去,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我什么都没收到!!”南伽满脸委屈,“我一直看着手机呢。”

裴淮的表情终于松动些许,南伽却突然觉得有点奇怪,与其说裴淮脸上的表情是冷淡,倒不如说更像是僵硬。

像是脸部肌肉长时间处于某种紧张焦虑的状态,一时没有缓解过来。

他开始忧心,上前一步搭在裴淮的肩膀上。

“你到底怎么了,家里人住院了?”

半响,裴淮终于开口,薄薄的眼皮掀动,干哑地道:“没有,你别管了。”

南伽是真不明白,他半蹲到地上,抬手握住裴淮的手,才发现一片冰凉。

“什么叫我别管了呀,我可以帮你的,你看看我好不好。”

南伽仰起头,想要安慰他:“你看看我,我可以帮你,裴淮,我什么都可以帮你。”

裴淮整个人都像是被劈成了两半。

一半站在冰冷的手术室门口,眼前是熟悉的医生,医生悲切而无奈地说:

“第三次复发。”

然而另一半却好好地坐在宿舍的床上,手边就是橱柜里最昂贵最漂亮的珍宝。

珍宝捧着一颗心来到他的身前。

“我喜欢你啊,我超喜欢你的。”

空洞的风从身体的缝隙中吹过,回忆轰然炸响,是南伽在过去两年里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是深夜中被迫交出来的几千块钱,是落在地上的,雪白的束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