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杨指了指脸。
翟玉无视。
翟杨鼓着腮帮子:“以前每天早上出门都有的。”
翟玉气笑了:“那会你几岁?”
翟杨干脆又往屋里走了几步,就差盘腿坐地上了,理直气壮:“我不管,不亲不走。”
“…………”
算了。
翟玉刚一靠近,就被翟杨按住亲了个够,半晌才被放开。
翟杨一边换鞋,一边愉悦道:“复工第一天,哥哥就这么主动,真是个好兆头。”
翟玉被亲得缺氧:“你今天晚上想睡宾馆吗?”
翟杨立刻道:“哥哥再见!我会努力上班养家糊口争取早日让你住上带后花园的大”
翟玉:“三、二”
门“啪”地被关上了。
呼。
终于把这祖宗送走了。
翟玉火速进厨房把中午做饭用的菜都洗好切好,码进保鲜盒,然后全部放进冰箱。收拾好早饭的碗筷,给小白的自动喂食机里添了猫粮,换好衣服出门。
开车去高铁站。
昨天他给李思澄打了个电话,本来想先加微信的,又怕李思澄先问到翟杨那儿去,索性直接打电话,对面的人一听他说是翟杨的哥哥,愣了有半分钟,然后问他翟杨脸上的两颗痣分别长在哪儿,翟玉无语道翟杨脸上一颗痣都没有,对面的人又愣了半分钟,搞得翟玉以为电话掉线了还是信号不好,刚把手机拿离耳朵,里面就传来一声长嚎:
“我的个哥哥哎!”
一开口就喊他哥哥。
幸亏没让翟杨听见,不然准要臭脸。
翟杨从小就不喜欢别人喊他哥哥,很不喜欢。
翟玉第一次发现这个事情是在翟杨六岁的时候。
那天是小学一年级新生的开学典礼,翟玉那会也就刚上初一,正牵着翟杨在偌大嘈杂的礼堂里找他的班主任,迎面一个小孩就怼他身上了,手上的铅笔盒掉地上撞开,东西洒了一地,翟玉帮着捡了几支笔,那小孩就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哥哥。
这下可不得了,翟杨当场把那小孩刚装好的铅笔盒又拍地上了,甩开他的手就跑,那小孩瞬间嚎啕大哭,翟玉一扭头的功夫翟杨已经没影了,愣是到开学典礼快结束才找着他。
翟杨在礼堂大门背后的漆黑角落里,正坐地上抱着膝盖狠抹眼泪,看见翟玉来了就奶凶奶凶地质问他,有了别的弟弟还找他干嘛,翟玉只能蹲下来哄他,说,那人家不叫我哥哥叫什么啊,最后翟杨认真地想了很久,说那就叫“翟杨的哥哥”吧。
翟杨的哥哥。
这个叫法居然一直持续了十几年,直到翟杨上高中了,朋友来家里玩,跟翟玉打招呼的时候也这么叫,显然是翟杨提前教过。翟成中听见过一次,觉得不成体统,让翟杨改过来,翟杨不愿意,甚至就因为这个称呼问题和他爸吵了一架,最后不了了之。
可总有意外的时候。
比如路上和邻居碰见了,邻居家还在吃手指的小孙女咿咿啊啊地喊翟玉一声哥哥,旁边老大一个翟杨就可以跟一个奶娃娃生一天的气,非要翟玉变着法子地哄,幼稚得可怕。
翟玉本想在电话上跟李思澄聊一下翟杨的事,可这孩子颠三倒四的,半天都说不到重点,不知道是太激动了还是怎么,一直在强调翟杨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什么的,翟玉听得一头雾水,觉得还是面谈吧,一问他正好在隔壁十金市出差,离南景不过半小时高铁,翟玉一算时间够用,两人便约好见面。
最后翟玉嘱咐李思澄,先不要告诉翟杨。
李思澄非常痛快地答应了他。
并不是随便答应的,李思澄虽然在有些方面不太靠谱,但也不是个傻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