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哪个公园椅子比较宽?宽的睡起来舒服一点。”
“………......”
翟玉深呼吸:“身份证给我,旁边有个快捷酒店….”
“身份证?”翟杨从裤兜掏出身份证,“是这个吗?”
一个清洁工大妈蹬着装泔水桶的小三轮缓缓经过,翟杨顺手一抛,薄薄的卡片在泔水中迅速沉没。
翟玉目瞪口呆。
翟杨无辜道:“不小心丢了。”
翟玉怒道:“翟杨!”
“哥哥,我喝多了,你不能揍我。”
“你真是”
“我喝多酒了,晚上睡觉爱梦游,哥哥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吗,听说南景市区有条江呢。”
“………..”
“哥,你就带我回你家吧,好吗?”
翟杨拽了下翟玉的袖口,低着头缓缓道:“这七年,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是看见你,你带我回你家,还做饭给我吃,我开心地一直笑,把自己笑醒了,可是一睁眼只有黑漆漆的天花板,没有你,也没有你做的饭。”
“所以我最讨厌天亮,因为我一醒,你就又不见了。”
“现在我真的见到你了。”
“你却要让我一个人睡在外面,然后继续在梦里等你带我回家吗?”
“哥哥?”
……….
明亮路灯下的青年低头沉默着,眉眼深刻,肩线挺拔,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样子。
怎么一转眼竟过了这么多年……
翟玉记得他当初走的时候翟杨刚刚18岁,个头还没他高,整天黏在他身后喊哥哥,被同学笑话也不管。眼里从来没有烦心事,每天嘻嘻哈哈的,偶尔犯错惹他生气就委委屈屈地耍赖撒泼,非要把他逗笑不可。
这样无忧无虑的翟杨,居然因为自己的离开,失落了这么久吗?
“好了”翟玉叹口气,揉了把翟杨的头发,“先回家吧。”
跟以前一样,他总是对这个弟弟心软。
翟杨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一条单纯的大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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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杨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翟玉正在布置沙发,把沙发两边的扶手放平,就成了一张简易的床。
他也不帮忙,就架着胳膊在旁边看。
他哥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弯腰给他收拾床铺,T恤下摆随着动作向前滑落,露出一小段光裸的侧腰,最细处戛然而止地收在松软的棉质睡裤里。
浅灰色的床单被铺上床抹平,小白从旁边跳上来,追扑着床单泛起的跳动的皱褶,十分起劲,翟玉把它拨过来拨过去,像在揉一团黑色发疯的棉花。
翟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哥,客厅里摆一张床太难看了。“
“就我们俩看,怕什么。”
翟杨又高兴了:“平时没人来你家?”
“没人。”
翟玉把枕头放上去:“生意怎么能带回家做呢。”
“………”
翟杨一直在尽力躲避这个话题,但不知怎么回事,翟玉就好像生怕他忘了一样,明知道翟杨听不得这个,却一直有意无意提起,在翟杨的心中不断帮他确认自己的身份肮脏的,下贱的,不入流的,要他离远一点的,最好无法容忍,断绝往来,然后从此翟杨清白明亮的大好人生就再与翟玉这个人无关。
像连根挖起花园里唯一一株腐烂的玫瑰。
可花园不愿意。
“是啊,”翟杨笑道:“说起来,哥要是没有生意做,我也要跟着饿死了。”
语气愉悦,没有一丝破绽,翟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