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没什么?”
“嗯。”翟杨浅浅一笑,反问道:“不然呢?哥觉得他会跟我说什么?”
“没有,我随便问问。”翟玉转过头,面朝窗口。
外面云层厚重,天光暧暧。
他心中却陡然轻松下来。
太好了,翟成中死了,只要自己不说,弟弟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不想让那十年变成翟杨心里的负担。
混乱思绪过到一半,眼前一黑,被蒙住了,翟玉按住他弟给他戴眼罩的手,把眼罩拉上去:“干嘛?”
“还有两个小时呢,休息会。”翟杨把他的眼罩往下拉。
翟玉掀起来,奇怪道:“你怎么了?”他刚刚就想问了,“怎么一头汗?”
翟杨把眼罩给他捂严实:“热的,飞机上太热了。”
翟玉在黑暗中碰到他的手:“你手这么凉……”
“别动。”翟杨捂在他眼睛上,蹭着他耳朵调笑:“哥哥就这么怕看不见我吗?回家再让你好好看。”
“乖”
翟玉脸一热,转过头。
翟杨低笑:“睡会吧,我去洗把脸。”
“嗯。”
“梦里记得想我哦。”
“快去吧屁话这么多!”
翟杨扶着把手起身,半弯着腰,冷汗早已打透了他的里衣,脸色已经是惨白如纸。
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会引发身体反应
进入论坛模式2708/565/15
,66
刚关上厕所门,翟杨就支撑不住地跪了下去。
他的胃在医院就开始疼了。
起初还不明显,只是隐隐约约的,伴着恶心和闷堵。
现在已经变成了翻江倒海的绞痛。
翟杨死死攥着厕所里的扶手,几乎要把整个胃都呕出来。
他陪着翟玉在机场吃了早饭,为了不让他哥看出来,他强忍着,嚼蜡似的吃下一点东西。
那一点东西原封不动地被他吐了个干净,混着发酸的胃液。
然后是苦涩的胆汁。
一波波止不住的呕吐逼得翟杨满眼泪水,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身体被拧成了一股麻绳来回切割,然后从最深处挤出点要命的汁水来。
他的眼睛和血管毫无用处,因为泪水和血液都从胃里奔袭而出。
苦涩,腥甜。
他甚至觉得自己确实是在呕血了,不然为什么会比上次还要痛呢?
上一次翟玉就站在他的面前。
他吐了血,倒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在那之前他都做了什么呢。
他说翟玉是个局外人,他说翟玉毫无感觉。
……
还有呢?
从听到真相起就一直混乱僵滞的大脑,还有内心保护机制下隐埋的回忆,让这密闭空间里尖锐撕扯的疼痛激发了,他的心剧烈地拧起,眼泪大颗大颗掉出来,混在发黄污秽的呕吐物里,都是一样的无用恶心。
十八岁生日那天,他隔着一堵门,吼叫着赶他的哥哥走,于是哥哥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二十五岁生日那天,他居高临下地怨愤指责,哥哥就站在他面前,沉默着全盘接受。
更深的反胃感从身体里生出,他青白的手指几乎拽断那根满是粘腻冷汗的扶手,窒息中咳呕交加着,卡出一口鲜红的血沫来。
他对他的哥哥说:
你承认为了爽找人上床有那么难吗。
你对着女人硬的起来却射不出。
你不知道被男人操了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