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1 / 2)

依旧,霸道如初。

乔予笙紧紧闭上眼睛,鼻翼内烟草味夹杂着男人生来的体香,两抹交融,却并不觉得浓烈,反而清新淡雅,足够使人沉沦。

于谈枭而言,这是种失而复得。

深夜,风云残卷。

王秀兰难以入眠,好不容易觉得困倦,迷迷糊糊就听见门口传来阵敲门声。

她摸索着,打开床头柜一盏台灯,穿件外套,王秀兰起身,房门才拉开条缝,一只孟加拉猫便挤身而入。

紧接着,一道暗影压进来。

王秀兰只有一只眼睛看得见,瞳仁内映照的,正是慕容钰的影子。

她容颜微变,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谈夫人……”

慕容钰早就热泪盈眶,紧随王秀兰进了屋,未避免隔墙有耳,还将房门反锁。

慕容钰来到她身旁,呼吸沉重,酝酿许久才喊出口,“恩人。”

“谈夫人不必这么说。”

“当年要不是你……”慕容钰掩面,心中倍觉难受。

王秀兰杵立着衣柜,台灯照射的光线由斜侧打来,令她一张脸忽明忽暗,“谈家救了我们予笙,我很感激。”

“可予笙的命,是你救的。”慕容钰抑制不住情绪,她抓住王秀兰的手,就差跪到她跟前,“予笙和阿枭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谢谢你没将当年那件事告诉她,否则,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儿。”

王秀兰抹了抹眼角,白发苍苍。“为了救予笙,我心甘情愿。”她看眼慕容钰,如今自己的眼角薄在她身上,照样能够见到光明,“谈先生当年说得对,他没有理由无条件帮我们,一个眼角薄换予笙一条命,其实是我们赚了。”

闻言,对于这种乘人之危,慕容钰越发觉得愧疚。

十五年前

某间病房外,王秀兰扶着门框,已经跪了很久。

病床上的慕容钰正在输液,她患了病毒性角膜炎,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京城的这家医院,医疗设备在全国都属于领先,即便如此,她仍等不来合适的眼角膜。

“阿枭。”慕容钰看眼窗边挺立的背影。

少年折过脸,一身黑色休闲服,精致隽永的五官,透着菱角分明的冷峻。

慕容钰盯着少年潭底那片深邃的茶色,“那个人走了吗?”

谈枭摇摇头,“没有。”

慕容钰叹口气,微挺的上半身重新躺回枕头。

要知道,谈家并非乐善好施。

王秀兰双手撑住大腿,眼角时不时溢出泪水,她伸手擦去,纵然医护人员上前劝阻,也说什么都不离开。

骨髓配对成功,予笙的命,只有他能救。

宽阔的走廊,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乔予笙抱着洋娃娃跑出病房,很快便找见王秀兰的身影。她扬起眼角,口罩遮住苍白的小脸,只有那双眼睛,是最灵动的。

“姥姥。”乔予笙拥住她的脖子,“你看,我给公主扎的辫子。”

王秀兰红着眼眶,单手搂住她,由于一次次的化疗掉光了头发,乔予笙这会儿戴着针织帽,瘦得不成人样。

王秀兰心疼,强忍着悲痛笑起来,“真好看。”

乔予笙认真端详她的脸,“姥姥。”她目光懵懂,这种年纪分辨不出是非好坏,只知道伸出小手,拂去她眼角的湿润,“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我又惹你生气了?”

王秀兰蒙住双眼,眼泪再度夺眶而出,那种滋味,像是有一双手将她的心脏拼命往两边撕扯。

“没有。”她声音哽咽不止,“我们予笙很乖,姥姥没有哭,只是眼里进了沙子。”

乔予笙扳开她的手,稚嫩的童声有着融融暖意,“我给你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