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努力地撕开自己跟这个世界的隔阂,我侧着身子挤进去,虽然周围吵闹,但总有一天会重新适应。

不仅如此,我还偷偷去看了两场晏阳的演奏会。

以前真的想不到,晏阳竟然这么受欢迎,我去的时候,一票难求,最后我是从黄牛手里花了三倍的价格才买到位置最不好的一张票。

我走进去的时候捧着一束花,但其实并不知道怎么才能送到他的手里。

我想起他的毕业演出,当时的我还妄想着逃避能拯救一切,只敢偷偷去看他,没有胆量坐到他预留给我的家属席。

我坐下的时候望着前排的位置,不知道能不能有一天还可以坐在晏阳留给我的专属位置上。

我真的不是个称职的听众,不懂音乐就罢了,在演奏会全程都把精力全部放在了演奏者而不是音乐本身上。

晏阳抬手的瞬间,低头的瞬间,他闭着眼睛陶醉在曲子中的瞬间,我离他好远却依旧看得清楚。

他比以前更耀眼了。

演奏会结束的时候,我绕去后台,找了个工作人员希望对方能帮忙把花转交给晏阳。

那个工作人员是个很好心的姑娘,笑盈盈地接过来然后向我道谢。

该道谢的是我。

把花交给她,我转身就走,但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叫住了。

晏阳从里面走出来,惊讶地看着我:“哥,你怎么来了?”

那个瞬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因为当时的我实在有些上不了台面本来只是出来转转,无意间发现晏阳的演奏会竟然在这里,所以才进来。

我穿着很简单的衬衫牛仔裤,在身穿高定西装的晏阳面前相形见绌。

刚刚要帮我转送花束的工作人员也惊讶了一下,她可能没想到我跟晏阳其实是认识的,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把花交给晏阳还是还给我让我直接送给他。

晏阳问我:“你怎么没打招呼就来了?”

我刚要解释,就听见他说:“我的意思是,你想过来可以找我拿票。”

这时候程储文也从后面走了过来,他似乎很急,招呼着晏阳过去拍照。

程储文看见我皱了皱眉,像之前一样没给我好脸色。

晏阳问我:“你待会儿还有安排?”

“没。”

“那你等我。”他被程储文催着去拍照,回头对我说,“站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找你。”

晏阳走了,那个工作人员小声问我:“这个花……”

“麻烦你了,我等会儿自己给他吧。”我从她手里接过花,再次道谢,她对我友善地笑了笑,问我说:“您是薛老师的朋友?”

薛老师?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晏阳说他改名了。

“我是他哥哥,”我说,“亲哥哥。”

她一脸惊讶,然后笑盈盈地说:“难怪,你们长得其实蛮像的。”

我们像吗?

很多年前有人这么说过,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但那是我们的好时光,青春又无所畏惧,当时的晏阳真的是艳阳一样的人,即便那时候我看起来也还不错,可依旧不敢跟他相比较。

如今更是不敢了。

我是破败的布,他是鲜花。

鲜花是要被精美的包装纸包裹的,而不是一块破布。

我说:“他比我帅多了。”

工作人员看着我笑:“您也很帅的!”

她说完,朝我鞠了一躬,转身去忙了,突然之间我好像再一次跟这世界产生了联系,我被晏阳身边的人认可,她说我跟他很像。

晏阳跑出来的时候我抱着花靠墙站着,再面对他的时候,好像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