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看她:“嗯?”
她拍嘴:“不好意思,我嘴瓢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段大人不用舔我的脚,好像也不对。不管了,谣言止于智者,你我知道不是就行了,旁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段翎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原来如此,是我听信谣言了。散播谣言之人确实可恶,你可要我将她查出来,给她点教训?”
林听刷地站起来:“不用。我猜此人应该知悔改了。”
她清了清嗓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此人再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你再治她的罪也不迟,就给她一次机会吧。”
段翎语调轻缓:“你都这么说了,我便再给她一次机会。”
“七姑娘。”陶朱见他们不再有搂搂抱抱的行为,端着水小跑进凉亭,“您要的水来了。”
林听口渴又跟段翎周旋了那么久,感觉嗓子要冒烟了,接过陶朱手里的水就仰头喝,喝得急,叽里咕噜几下,喝了一大半。
有水沿着她唇角滴落,滑过下巴,再往下砸去。
段翎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侧过身眺望着山间云雾,一阵风吹来,云雾半散,露出山的一角,却也只露出山的一角,直至风停,也还是不见山的全貌。
他腰间被林听摸过的地方产生了陌生又奇怪的感觉,痒,找不出确切发痒之处的痒,所以挠不到,只能任由它肆无忌惮痒下去。
锦衣卫眼观鼻鼻观心,行完礼,默默地牵着马退下了。
林听并未察觉他们的异样,迈过大门后直奔后院,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沐浴过,回来的第一件事是沐浴。她不忘问段翎,昨晚留守宅子的锦衣卫和仆从有没有事。
段翎走在林听身后,看她落到地上的影子:“他们没事。”
“那就好。”
林听回到房间,沐浴了整整两刻钟,出来见段翎在院中跟锦衣卫说话,想着先到床榻坐会,没成想坐变成躺,睡着了。她每次等他都会睡着,天生不适合等人。
院外,段翎站在大树底下,树影斑驳,瞧不清脸,他正在听曾跟在林听身边保护的锦衣卫说昨天发生过的事。
段翎折下几片树叶,把玩着:“厂督来找她说了什么?”
锦衣卫面面相觑,有点不知如何复述,主要是踏雪泥说的话太冒犯了,又是让林听与段翎和离,又是让她找旁的男子。
他碾碎树叶,扔掉:“你们一字不落地给我说一遍。”
大人开口,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不敢不从,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踏雪泥说过的话。
段翎听完后笑了,踩过地上树叶:“厂督让她与我和离?”
他们噤若寒蝉。
段翎踱步离开大树底下,取水来洗手,又用帕子擦干净:“除此之外,还发生过什么事?”
锦衣卫这些天是以林听的下人身份出行,喊她少夫人也喊习惯了,现在也是喊少夫人:“少夫人见完厂督就进宅子了。”
“她见厂督之前呢。”
锦衣卫仔细回想:“少夫人在酒摊和大人分开后,很担心您的安危,问我们,你昨日去办差可会危险。”
段翎唇角微弯,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她……还说过什么,你们也一字不落地告诉我。”
他们既能够记得住踏雪泥说过的话,自然也能记住林听的。
听到一半,段翎唇角弧度消失了,抬起眼,轻声道:“慢着,她还向你们问了夏世子?”
锦衣卫:“也不是少夫人向我们问了夏世子,是我们说到夏世子,少夫人才随口问了一句。”
“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此时此刻,有一阵风刮过高墙之外,吹走了踏雪泥手中的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