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多时辰了。

她从床上下来,以飞快的速度穿好衣裙和洗漱,顺便看了眼房外,有门窗和帘子相隔,什么也没看见:“他来一个多时辰了?阿娘,您怎么不叫醒我呢。”

李惊秋亲自为林听挽发,抬眸看镜中的她:“子羽一来,我就想进来叫醒你的。可他说等你自己醒,我只好由着你睡了。”

林听一头雾水。

她不是跟他说过不用来接?他也答应了,今天怎么来了?还有,他明知道她起得晚,却还是这么早来,是有急事?可又不太像。有急事,还能等上一个多时辰?

林听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他现在在哪儿?”

李惊秋动作不慢,利落地用丝绦绑好她的长发,再往发间插一支金步摇:“在堂屋里。”

她揉了下眼睛,透过镜子看站在自己身后的李惊秋:“他有没有说他为什么这么早来找我?”

花汁渐渐多了,他察觉到,喉结上下滚动着,全部喝掉。忽然之间,一只手使劲地将段翎从峭壁那里拉出来,像是要救他。

他掀开眼,视线慢慢聚焦,看将自己拉出峭壁的人。

林听正用很复杂的眼神望着段翎,他似被烈日晒得绯红的脸朝上仰着,染了花汁的唇也很红,明明该是很狼狈的样子,可落到他身上却并不显狼狈,反而惑人。

她没看多久,松开手,又像上次那样去给段翎找水了。

林听走得很快,而那脚步声一听就十分凌乱,不知是因为急着给他找水,还是因为别的。

段翎抿了下还有花汁的唇,坐在原地不动,等她回来。

没等多久,她回来了。过晌午后不久,林听看完了账本,趴在柜台前用笔画圈圈。

布庄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差,今天的客人更是少得可怜,伙计闲到拍苍蝇,掌柜则指挥着他拍苍蝇:“那里有一只,是左边,不是右边,你这榆木脑袋。”

陶朱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拍苍蝇,布庄的地拖了,灰尘也扫了,眼下他们确实没什么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