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这才明白,原来段翎蒙住眼睛,是在猜这些曲子是哪个乐伎弹奏的。再看看他邀的这些个朋友,一个两个眼神都叫她不适,其中似乎有眼熟的,好像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太久不见她也想不起来了。

段翎曾经最厌恶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时隔三年,他竟变成他自己最厌恶的人了吗?

她转开视线。段翎变成什么样子、和谁在一道与她没有丝毫关系,她只关心两妹妹的下落。

“不是。”那样貌甜美的女子笑着提醒他:“是您有新客到了。”

段翎闻言扯开了蒙眼的黑布,瞧见是林听和陆怀川,他丢下黑布露齿一笑:“原是表哥表嫂来了,未曾亲迎,还请恕罪。来人,再安排两个坐席。”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听总觉得他说“表嫂”二字时切着齿。

“不必了。”陆怀川上前,正要说话。

林听拉住了他,直视段翎:“我们来是想问你我两个妹妹的下落。”

段翎恨她当初的背弃,她无话可说。但两个妹妹是无辜的,她们不该因为她而被牵连。

陆怀川便安静地站在她身后陪着她。

“诶嘿嘿,这娘们好生奇怪。”边上一个纨绔子弟怪笑了一声开口:“你自家妹妹怎么来问小侯爷,小侯爷又不是你妹夫。”

他这样不正经地一说,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燕世子,你说话可否放尊重些?”林听蹙眉转头正色看他。

河王的儿子燕文显,她以前见过几次。这人嗓音与寻常人不同,声音沙哑,且说话总好像很吃力,是以一开口她便想起他的身份来。

西河王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叔父纳妾无数,不过比起燕文显来还要好不少。  燕文显在上京横行霸道,伤天害理的事可没少做,甚至还误捉过朝廷官员的女儿,闹到元启帝面前。

不过,元启帝并未惩戒燕文显。燕文显越是胡天胡地他的皇位就越稳当,所以燕文显只要不谋反,其他在他眼中都是小事。这几年,他沉迷长生之道,信奉奉玄真人,愈发不顾老百姓的死活了。

“可否放尊重些……”燕文显学着她的语调大笑起来:“当然否了!你以为你还是尚书府的女儿呢,摆什么姿态?不过,你这容貌身姿倒是一绝,腰还不够一把的,跟着个病秧子岂不可惜?倒不如离开他跟了小爷我,也好叫你知道什么叫‘不羡神仙’……”

他说着话瞟了段翎一眼。都是差不多年岁的人,他自然知道一些林听和段翎的过往。

他此举既是发自内心,也是在讨好段翎。如今良都侯得陛下重用,良都侯府如鲜花着锦一般,前程无量。奉玄真人又是段翎的师兄,上京谁人不上赶着讨好段翎?他也不例外。

段翎掀眼看向林听,轻笑了一声,眸底未见波澜。他伸手搭在身旁的女子肩上,颇为惬意地半倚着。

林听羞怒不已,一下涨红了脸。若是爹爹还在,她非叫人伺机敲下他的牙来!

燕文显几人见状更是哄笑不已。

陆怀川拉过林听护在身后,他望着燕文显眼底的杀意转瞬即逝,接着低头一拱手语态谦和:“世子,在下 網 阯 : ? ?? ?? . ?? ?? ? ?? . ?? ?? ??夫妇今日前来寻小侯爷说话,实乃是关系到人命的大事,否则也不会打扰。家父去年巡盐归来之后,便任都察院院使一职。西河王府和督查院素无往来,世子大抵不认得在下。”

他语速不快,不卑不亢,只有藏在袖中的手捏得骨节隐隐作响。

这话意在警告燕文显,陆家和西河王府井水不犯河水,燕文显最好别来招惹,否则都察院纠缠起来,就算陛下不惩戒,也够燕文显喝一壶的。

燕文显闻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