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白衣胜雪、气度出尘，在今日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二字会与林听搭上边。

段翎视线再度下移，屏息凝望。

林听见他仍在瞧，当即将脸捂住，结结巴巴道：“别，别看了，快些！”

段翎闻言眸光闪了闪，看着她那羞愤欲死的小模样，眼中晦色愈浓。

自那年情窦初开，他心里装了一个女子，即便是学了十余年君子之道，终归只是凡俗男儿，爱意与日俱増的同时，也愈发想要亲近她。

想牵她的手，想抱她亲她，想靠近再靠近。这份渴望到得极致之时，也不是没有做过幻梦。

林听从前总说他是天底下最克己复礼的君子，却不知天底下焉有男人能不对自己爱极的女子心生绮念，而他的绮念之重甚至远超军营中那些久不见妻子的将士。

当初他生怕唐突她半分，如今，倒是不必再克制了。

他嗓音霎时哑了下来：“明昭竟比朕还急？”

林听又羞又气，不禁哽咽：“别再说这种话。”

“好。”段翎弯了弯眸，俯身欺了上去，相触的那一瞬，嗓音霎时哑到极致，“朕听昭昭的。”

明明已不是第一回，林听却仍是有些受不住。

可今日竟胜过她这三年经历过的任何一回，又想起段翎从前对她万分珍重怜惜，此刻却是不给名份便要她，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段翎立时停住，定定看着她那张被泪水浸湿的清丽脸庞，眼里的晦色渐渐褪去，静了须臾，平静问道：“哭什么？”

林听听出他话里的冷意，明知自己没有资格讨要名份，且他大抵也不会愿意给，即便愿意，此刻说这种话也容易叫人败兴，却仍是开口说了出来：“阿兄可会给我名份？”

她心中存着一丝希冀，盼着段翎听了这话后败兴而去，又恐他顺着话头随意丢给她一个末等御女的身份。

她纤指微蜷，忐忑地等着段翎的反应。

良久，段翎终于再度开口，淡淡道：“你就是为这个哭？”

段翎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那双眼眸，薄唇微启：“不是因为谢骥？”

“……不是。”

段翎沉默了下来，思及过去自己一颗真心被肆意践踏，恨意霎时盈满胸腔，忍不住轻嗤道：“当初是你背弃与朕的婚约另嫁他人，如今还想朕给你名份？”

林听闻言心中刺痛，垂眸沉默不语。

段翎怔怔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至极的脸，见林听被自己的话刺得脸色微白，心中不仅丝毫不觉痛快，反倒生出一阵又一阵的钝痛，令他连呼吸都觉发疼，脸色自然没比她好看到哪里去。

闻言，段翎神色霎时一缓，盯着她看了很久，不知在心里想了些什么，忽而妥协似的闭了闭眼，垂眸起身。

林听呆呆看着眼前的帝王，不敢相信他竟就这么放过了她。

段翎似是也有些后悔，眉宇之间俱是烦躁，当即扣住她再度覆了过来。

林听不由浑身紧绷，拼命抑制住抵抗的本能，可想象中的痛楚却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阵阵恍惚。

段翎凝望着她那双美目，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死死克制，克制之余又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活该被这女人害成这样，到了今日竟还会因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心软。

他脸色当即又冷了下来，寒声道：“亲朕。”

林听呆了呆，一时怀疑是自己听错：“什，什么？”

段翎眼里再度闪过一丝恼怒，轻捏了下她柔嫩面颊：“亲！”

林听终于反应过来，犹豫一瞬，终是依言昂起头轻轻啄了下他的侧脸。

定情多年，这还是林听第一次亲他。

段翎心中甜蜜与酸涩并生，喉结耸动，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