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威胁意味,阴恻恻道:“明昭应知晓,朕如今已不剩多少耐心了。”
林听抿了抿唇,恭敬应下:“林听明白。”
段翎直直望着她的眼眸,静了须臾,淡淡追问:“若他不肯放手,你当如何?”
思及谢骥的性子,林听杏眸中顿时染上忧色,但只一瞬便尽数褪去,默了默,平静开口:“阿兄放心,明昭自会设法让定北侯爷彻底死心。”
一颗心终于落定,段翎眉头稍舒,低眸瞧见林听雪白脸颊上尚未褪尽的潮红,瞬间想起方才与她褪衣厮磨时的醉魂酥骨、欲罢不能,喉结上下一滚,再也无法继续对她冷言冷语,当即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哑声道:“去罢,晚些时候……朕会去接你。”
林听莫名从他这句话里听出几分温柔,不由愣了愣,但很快便清醒过来,点头应了声好。
侍卫见皇帝不再开口,便一拉缰绳,驱着马儿往外驶去。
帘布落下,马车渐渐驶离皇帝的视线,林听心神稍松,旋即又陷入一阵更浓郁的愁苦之中。
谢骥,谢骥。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炽热真诚男儿的俊朗面庞,林听胸间霎时沉闷得厉害,双臂撑在小案之上,将整张脸埋入掌心中,不由苦笑。
当初真该换一个懂得明哲保身的男人祸害。
若换作宣平侯府二公子,就算不知她谋害过段翎,光凭她曾是段翎未婚妻这一点,定然也会在她回京那一日便立时予她一封和离书,以免惹得新帝不喜,影响仕途。
纵然林听再不愿面对,马车仍是不停向西而行,驶过道道街巷,最终停在定北侯府门外。
下一瞬,车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姑娘,到了。”
林听静坐了几息,闭了闭眼,终是起身下了马车,思虑须臾,偏过头淡淡对几个常服侍卫说道:“烦请几位大人在外稍候。”
几个侍卫中的为首者本打算跟着林听进去,闻言不由一愣,但知林听此番绝不会像上次那般违抗圣令,不愿在这种小事上得罪她,犹豫过后终是应下了,只不过仍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姑娘切记,至多一个时辰便要出府。”
“多谢大人,”林听颔首道,“我知晓了。”
说完,她抬步走向府门。门房的人见林听回来了,瞬间又惊又喜,可待瞧见那几个从宫里来的人并未离去,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脸上的喜色褪去大半,嘴里那句“夫人”已至喉头,却半晌都不敢喊出口。
林听没有与门房下人多言,径直往里走。
途中那些婢女小厮见到她,喜得连手中的活计都顾不上了,纷纷往赤麒院跑,边跑边激动地高声喊“夫人回来了”。
谢骥在屋中呆呆听着这些此起彼伏的叫喊声,眼尾晕开薄红,待终于醒过神来,立时挣扎着欲要爬下榻,却听一道推门声起,下一瞬,自己日思夜想的那道清丽身影蓦然出现在眼前。
他愣愣瞧着俏立在不远处的那个女子,失而复得的欢喜混着酸楚盈上心头,泪意瞬间狂涌而至,彻底模糊了视线。
林听低眸不敢去看那双泪眼,在原地站了须臾,迈步走近。
谢骥整颗心都放在林听身上,自然看得出她此时情绪有些不对头,眼泪瞬间掉得更厉害了些,待她在榻前坐下,立时紧紧握住她的手哽咽开口:“别怕,听儿,我……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