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和煦,漫天星河与灯火映照成趣。明明刻意遗忘了,可那晚河水粼粼的光景依旧那样清晰。

“少夫人,福伯来消息了,找到看库房的豆婆子了。”

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翡翠说话,林听一骨碌便坐起身来。

外面已然天光大亮。

翡翠挑了床帘,探进头来。

“人在什么地方?”

林听掀开薄锦被下床。

“在北郊一个宅子里面躲着呢,福伯说看起来像是在那边当差。他们想找豆婆子说话,奈何那宅子守卫森严,实在进不去。”

翡翠禀报。

“更衣,让他们备马车。”

林听下了床。

珊瑚取了衣裳来伺候她穿衣,口中道:“也不知那是谁家的宅子,要不然等少爷回来一起去?”

“不了。”林听在梳妆台坐下:“让杜仲和他说一声。”

半个时辰后,她抵达北郊。

眼前的宅子朱门铜钉,关得严丝合缝,边上围墙高耸,站在门口丝毫瞧不见里头的情形。

林听仰头打量这座宅子,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些怯意来。

秦老夫人一听到她的声听便先笑起来,“你这丫头,都什么时辰了,也就你,老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明雪迈入屋里,见到睿王妃和林听,便道,“母亲和嫂嫂也在呢,那是我来迟了。”

说着便给大家都请了安,这才自顾自地在秦老夫人身侧坐下道,“祖母今日的腿还酸吗?孙女给你捶一捶吧。”

“也好,凌雁,取美人拳来给雪丫头。”

俄而,凌雁取来美人拳,明雪接过便缓缓捶了起来。

秦老夫人又重新接上方才的话题,睿王妃突然开口道,“以往各节都是我在操办,还好今年有了媳妇,也算是为我分了忧,母亲知道的,我这头疼的旧毛病老是不好,开夏以来暑气渐热,又是断断续续地疼。”

秦老夫人没有戳穿她的谎言,而是顺着她的话道,“既然如此,今年的端阳事宜就让妤丫头去办吧,你也是做婆婆的人了,该休息便休息会。”

冷不防的,一项重任落到林听头上,她眼里浮起惊骇,知道自己最多只能演演戏,真要她去操办,凭她的能力,非露出马脚不可!

她又暗暗觑着睿王妃的脸色,见她嘴角几不可查地捺了一下,便明白她也不同意秦老夫人的安排。

可她竟没有反驳秦老夫人的意思,林听只好开口道,“祖母,我知道母亲身体抱恙,我是该替母亲分忧,可我毕竟刚来王府,不明白府里的礼节,若是搞砸了,又怎担得起?我还是给母亲打下手吧……”

“怕什么,你是新来的媳妇,这项重任迟早要交到你身上的,自己家里,只管大刀阔斧地干,你可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还怕别人说你闲话不成?”秦老夫人说着,目光却飘到睿王妃脸上。

睿王妃脸上僵了一瞬,旋即笑着附和,“祖母说得是,既然她老人家看重你,你可要好好做,别让她老人家失望啊……”

明雪抬眼道,“嫂嫂还没过门时我就听过你的大名了,我倒是好奇,到底是多么出类拔萃的人物,就是主持中馈,对你来说也不在话下吧?”

林听虽不知传言的内容,却也知道曾夫人为了让妤娘能顺利成为世子妃,早早便造势散播她的美言。

虽然妤娘在她心头确实符合一个才女的形象,她的美不单是那张脸,就连她的言谈举止,都有着大家闺秀的气度。

但只要是传言,就必然有弄虚作假的成分,倘若含糊其词,到时候遭罪的便是自己。

她温声笑道,“小姑口口声声说什么传言,我竟不知我有这么响的名气,大约是我们青源地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