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是一盏灯,将他的身影放大,她无意窥探他的隐私,可见他因够不到后背而笨拙地抬着手时,她到底生了一丝恻隐之心。
“还是我帮你吧。”
影子顿了一下,似在挣扎,过了一会肩膀才松了下来,踅回床边坐下,默默将圆盒交给了她。
林听用手指轻擓了点漆黑的药泥,微冲的草药味一下子在空气中散开来。
而后抿紧了唇,将他的道袍微微挑开,目光在他背上的一片红疹停留了片刻,到底将指腹覆了上去。
在皮肉相触的刹那,她能感觉到指腹底下的肌肉紧张地绷起。
她也吓了一跳,原来男女·身·子摸起来大相径庭,男人的皮肤天生不似女子细嫩,而且骨架也高大了许多。
褪了外袍,他的身子并不像穿衣看着那般文弱,该有的肌肉都有,摸起来是硬·梆·梆的。
她的耳根子悄然灼热起来,咬白了唇,一点点顺着他肩头往下涂抹。
被她抚过的地方有药膏的凉意,可那点微薄的凉意镇不住隔靴搔痒,他暗暗攥紧双拳,声听也有些发沉,“你下手可以重一些。”
她颔首,逐渐加重了手中涂抹的动作。
就在她逐渐适应这个有些亲密的触碰时,也不知是痛楚还是舒坦,她突然听到他鼻间竟溢出了一声低·吟。
她怔了一跳,蜷着手指,试探问,“疼吗?”
“不疼,舒服多了,”他也暗暗红了耳根,顿了顿又道,“再重一些……”
她的视线往下看,红疹已经快蔓延到腰际,有几片严重些的,甚至已被他抓得微微破了皮,于是道,“不能再重了,再重就要流血了。”
他倒听话,低头道好。
她加快了动作,想了想,还是语重心长道,“你以后别再这样了,就算没人记得你的忌口,你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好。”
肩背涂抹完,她也不知道其他的地方还会不会,于是将圆罐递给了他,“剩下的地方,你自己来吧……”
说完便起身躲了出去。
他一抬眼,便见她红着脸落荒而逃,素纱的长袄是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飘起的衣袂擦着他的袍子一晃而过,淡雅的清香缓缓钻入鼻息里来。
他稍顿刹那,唇角慢慢翘了起来。
她到外间盥了手,又磨磨蹭蹭了好久,生怕撞上了长针眼的场面。
直到耳边的脚步声渐近,见他穿戴完好地走出来,也盥了手,眄睐着她打趣,“怎么大晚上的不睡,还在这坐着?”
她垂着眼,抚着膝襕上经纬分明的纹路道,“午晌睡过了头,还不想睡……”
他走了过来,伸臂撑在她圈椅的扶手上,身形微微下倾,语气温存,“小腹还疼吗?”
她盯着逆光下他清隽的脸,蓦然地欺近放大着他看不出瑕疵的五官,浓密的睫毛半掩着那双深邃的凤眸,眸底有星河熠熠。
她目光躲闪道,“还有一点。”入了林府,林听携着段翎向父母请安,甫入花厅,便见祖母、父亲和曾夫人皆端坐在太师椅上,唯独梁姨娘不在。
周老夫人见到他们俩,便率先笑出声来,可相比之下,曾夫人的神情便淡漠了许多,林昌友则是像尊泥塑似的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寻不出喜色。
林听便明白了,他们没有找到妤娘。
她有些消沉,却又不得不装做若无其事地跪了下去,“女儿带……夫君给祖母、父亲、母亲请安。”
段翎当然也是有些尴尬的,他还记得自己年幼时见过林昌友,虽然年龄差了不少,可按辈分,他还是规规矩矩叫了他一声友兄。
而今身份一变,却也要跟着跪下请安,改口道,“段翎见过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