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的走出一段路来,晚风悄悄摇起裙裾。

“林林。”

“嗯?”

“我后日离京,明晚家中会聚一聚,还有几个相熟的朋友,你要不要过来?”

她抬眸,段云澹正眼含笑意的望着她。

林听其实一直不是个拖沓的性子,如果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她会一直悬在心里,干什么都专注不了。

于是,她又想起了要不要跟他表明心意这件事,心里开始纠结。

“好。”

她鼓起勇气道:“你们会很晚吗?”

段云澹挑了挑眉,道:“怎么了?”

林听避开他的目光,磕磕巴巴道:“就是…就是如果你不是很晚的话,那吃过饭后,我有话想……想跟你说。”

苏泠脸色一白,身侧同伴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强行稳住心神,力求镇定的看着段翎,然后道:

“段公子,您是要包庇自家表妹吗。”

段翎轻嗤一声,连搭理都懒得搭理。

就连段夫人的脸色也变了变,她原还恼火于段翎不听她的话,如今却又开始觉得苏泠说话没轻没重。

她帮她苏泠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不帮也完全说得过去,那轮得到她扣这么大一口锅在段家头上。

苏泠说完也察觉逾矩,她连忙又补救道:“……是我失言了,只是这一次当真跟我们没关系,求您还我们一个清白。”

“改日我一定同爹爹一起,上门感谢您今日秉公而断!”

段夫人靠在椅背上,低声提醒道:“段翎,今日是你弟弟生辰宴,别叫这种意外扰了诸位来客的兴致。”

林听知道这是在催促段翎的意思。

段翎没回头,只是耐心告罄,问那四个人:“商量出来是谁了吗?”

“你怎么能断定就是我们!”

“当时加上这位姐姐只有五个人在场,这位公子,您只听信她一人的说辞吗?”

苏泠身后的男孩见状不对,立即出声质问。

“我们虽年纪不大,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今日之事本就与我们无关,凭什么把我们留在这里当犯人般审问。”

段翎被吵得的头疼。

说实话,他真的懒得跟这群小孩废话。

他自己疲于解释,只稍抬了抬手。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衔青立即会意,站了出来。他面色温润,规规矩矩的朝诸位作了个揖,继而清了清嗓子,缓声道:

“前几日连绵阴雨,湖塘沟渠都蓄满了水,岸边泥土湿润松软,诸位方才说你们在与姜少爷闲叙,林姑娘过来带姜少爷去塘边洗脸,让你们走远点,你们依言行之。”

“但观诸位脚下,所沾淤泥粘腻湿润,颜色发灰,这种泥土附近只有映月塘边有。既然诸位依言走远,为何鞋子上会有这种淤泥呢?”

“诸位方才为何要撒谎?”

“既然在闲叙,那两位小公子的衣袖为何湿到肩头?据在下所知,人是林姑娘救的,姜少爷上岸后是仆从抬走的,两位可从未搭过手。”

衔青声音不大,但能确保在场每个人都能听见。场面寂静一片,林听同众人目光一起,看向了他们几人的鞋子。

其实很不明显,只有鞋边沾着一点,一般很难留心到,若非塘边的偏灰的湿泥与普通泥土形状实在相去甚远,他们完全可以含糊过去。

几人脸色渐渐变红,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个男孩如梦初醒的喊出声。

“我……我的鞋和袖子是因为……”

“我想去捞他来着!对我想去捞姜翎!”

衔青也不否认,温和的注视着苏泠和另一位少女:“那两位姑娘呢?听下人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