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见她不哭了,也不求饶了,胡四就没有那个兴奋劲了。

他不兴奋了,手里的动作就越发地狠戾。

“叫啊,怎么不叫了!”他一鞭挥在了她的胸口,把她胸口的那口气差点都要打散。

他不停地骂着:“贱人,像刚刚那样跪下来求我,求我啊,也许我会打得轻一点!”

绿芜撑着最后一口气,看着面目狰狞的胡四。

她突然想到,为什么是她去死,该死的难道不应该是眼前这个畜生吗?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她就抑制不住地想要杀死他。

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

她整个脑海中最后只剩下这一句话在徘徊叫嚣。

最后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一把推倒在地,随手拿起架上的花瓶砸了下去。

血流了一地。

绿芜看着死在她眼前的这个人,双手指甲都死死地掐进掌心里,可是她感觉不到痛,只觉得畅快。

胡四死了,这么多年一直缠绕着她的心魔,终于死了。

绿芜的眼里又聚起了一丝光亮,她看着坐在堂厅里的众人,嘴角又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是,我是杀了他……”

这句话一说出来,多年来堵着的胸口都畅快不少。那纤细的躯体站立起身,摇摇欲坠却又无比坚韧。

“可是大人,”她又扯了扯嘴角,问道,“你们难道觉得他不该死吗?”

何止是该死,简直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他们瞧见了绿芜身上那些可怖的伤痕,又听她说起被下药,被强迫的过程,一个个都感觉被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地拧了一把,连呼吸里都带着这份同样的痛楚。

丁復一拍桌站起来:“这个胡四算什么男人!不敢去欺负比他强壮的人,只敢窝在阴暗的角落里,把气都撒在女人身上。”

绿芜沉沉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不用可怜我,我没觉得后悔。”

“我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啊,只差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她不甘心啊。

陆怀砚问她:“可惜什么?”

绿芜没有再回答他,方才还聚着火的眼睛里突然散了。

沉默了许久,陆怀砚才开口问道:“你的帮凶是谁?”

绿芜身形一僵,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我没有帮凶!”绿芜猛地抬头,差不多是用着吼叫的音调,“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陆怀砚看向她,道:“你那会受了重伤,又是如何使得动刀将胡四的尸体切成了这么多块。”

“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都是我一个人干的!”绿芜神情里露出几分痛苦,脖颈上的青筋全都狰狞地暴了起来。她突然用力一推,挣脱开黎书禾的双手,径直起身就往柱子上撞去。

“不好”

不知是谁先惊呼一声,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拦住,让她一头撞了上去。

方才还坐着与他们“讲故事”的人,已然披头散发地倒在地上,往外渗着血。

“还有气。”丁復手指在她的鼻尖探了探,一把将人抱起,求助似地看向陆怀砚。

陆怀砚丝毫没有犹豫,解下腰间的鱼符扔给吕一璋:“去请大夫。”

又对着在场其他人说道:“回大理寺。”

还有问题没有审完,也有谜团没有解开,绿芜得活着。

……

人带回了大理寺,大夫也真的被请来了。

敷了伤,开了药,说性命无忧后,陆怀砚就让差役把她关进了监牢里。

饶是